梧桐苑外,靈犀和白鵬飛拎著東西並肩走在秋葉滿地的長街,踩的鬆軟的枯葉‘嘎吱嘎吱’亂響。
彩鳳一直低頭著頭,不時抬眼偷看這白鵬飛,他白衣翩然,俊朗的麵容上總是綻放著明媚如陽光的笑容,讓人覺得暖洋洋的想去依賴。
“咳咳,我臉上有什麼奇怪東西麼?”白鵬飛被她盈盈如秋水的目光看的渾身不自在,尷尬的回避著問道。
“沒……沒有!”彩鳳心跳如鼓的地下了頭,像個偷吃了糖被爹娘發現的孩子般慌亂。
白鵬飛和彩鳳皆沉默的走著,各自懷著心事,腐葉的香味濃鬱的蔓延在鼻端,充斥這一股不明的曖昧與尷尬氣氛。
“白……白大哥,你終日關照著我和我家主子,難道不用回家陪伴白夫人麼?”彩鳳歪著頭看著他故意問道,緊張的手心裏冒出絲絲粘膩的汗水,五指恨不得把包著藥物的牛皮紙給摳破。
“我尚未娶妻,曾經也喜歡過一個女子,不過人家沒能看上我,如今在想喜歡一個,隻怕也是襄王有心,神女無夢啊!”白鵬飛沉悶的歎息一聲,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神總是有意無意的飄向遠遠的梧桐苑方向。
“想不到白大哥不但義重如山,還是個情深似海的性情中人,你喜歡的那個神女知道了,一定會很開心的。”彩鳳話裏明顯透著試探的意思,人說白大哥喜歡自己,白大哥也從不向人辯駁,還一直上心的照看自己和主子,如今他又親口承認愛上了一個女子,看來那人無疑就是自己了。
白鵬飛聽完她的話,自嘲的大笑起來:“我這隻癩蛤蟆可從未妄想過能吃上天鵝肉,隻要那隻小天鵝能夠無憂無慮的遊淌在池塘,我遠遠看著也就心滿意足了。”
“白大哥!”彩鳳嬌嗔一聲,急的跺腳,她是個衝動的性子,臉上根本藏不住女兒紅般醉人的心事。“小天鵝一個人在池塘裏的會孤單的,而且池塘困住了自由,她又如何能無憂無慮,到不如比翼雙飛翱翔天際,那多暢快。”
“咳咳,彩鳳姑娘年紀也不小了,你這麼千伶百俐,如花似玉的,將來一定能覓得一門上好的親事。”此話一問出口,白鵬飛又覺得有些不妥,平白更添了幾分尷尬。
誰知彩鳳完全會錯了他的意思,她心跳得厲害,臉紅羞赧低下了頭:“誰說我想成親的事了,哪有白大哥這麼調侃人的?”
二人又沉默一陣,半晌後,白鵬飛皺著劍眉先開了口:“彩鳳,你家主子那麼疼你,一定會幫你尋一個配的上你的良人,要是跟了我這樣的,慎美人是斷斷不會答應的,她不會白白糟蹋了你這麼一個靈秀的美人。”
原來傳言是不可信的,他喜歡的不是自己,彩鳳眼裏漸漸起霧了.......
她努力的吸著空氣,極力的遏製住湧上喉嚨的酸澀,語氣帶著哭腔:“不說了,白大哥我們快點回去吧,主子她……她還在等著我給她煎藥呢,你知道的……她身子向來就贏弱……”
彩鳳斷斷續續的哽咽著,一直努力在笑,可眼淚卻如她那藏不住的心事一般全部湧現出來,最終她再也忍不住,哭著跑往梧桐苑方向跑去。
茗慎斜斜倚在藤椅上,看著滿園蕭瑟的秋色,心事如風中落葉般翻滾。
目前的形式讓她不敢有絲毫懈怠,關心則亂,當時就不該把怨恨表現出來,要是冷靜的去籌謀的話,也不至於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了。
如今犀妃時不時的來找麻煩,承歡又落到了皇後的手裏,燕妃更是為報那日的杖責之仇,置喙內務府克扣這裏的用度,連送來的飯菜都是隔夜的或則餿的,這樣的日子過得實在難受,到底該如何去扳回這場敗局呢?
一陣急促的細碎腳步傳來,打斷了茗慎的思緒,隻見彩鳳櫻花粉的妃羅裙裾在眼前一閃而過,伴著細細的綴泣聲鑽進了屋子裏嗚咽起來。
茗慎納悶的站了起來,打算進去問問,她是不是在哪裏受了委屈,卻聽見背後響起一道熟悉的清朗笑聲:“慎美人今天身子見好啊,都能出來透透氣了,不過秋風乍起,您可得仔細冷風侵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