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白鵬飛對她有情,隻可惜,襄王有夢,神女無心。她必須說清楚,不能讓他一錯再錯下去,否則她早晚會害了他。
白鵬飛聞言,漠然片刻,這才微冷的開口:“好,好,末將不是為了娘娘,是為了皇上,是為了忠君愛國,這樣總可以了吧?”
人說慎妃生性狠辣,而今,這個嬌小脆弱的女人果真令他嚐到了生平最難受的滋味!
他心裏當然明白自己什麼都得不到,可她卻狠辣的剝奪了他默默喜歡她的資格。不過沒關係,如果真心喜歡一個人,自己擺在什麼位置都可以,隻要她肯在心中留一個位置給他就好,哪怕無關風月。
茗慎和白鵬飛說完那些話,就連夜帶人回宮了,她可不想宮外過夜,讓有心人再次製造出對她名聲有損的謠言,而且她必須要趕在西林坤去告狀之前,去皇上跟前先聲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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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心殿裏依舊燈火通明,文軒剛剛從坤寧宮回來,應付白鳳兮令他身心疲累,明知道這賤人懷著納蘭榮祿的孽種,還要裝著對她很嗬護的樣子,他何時被逼到強顏歡笑的地步了?
想想心頭就恨得發癢,於是他強忍著掐死白鳳兮的衝動,隻身回到了養心殿飲酒。
李玉備下了豐盛的晚宴恭候,文軒平時不喜飲酒,幾杯下肚就已經微醺,他突然站了起來,拿著酒杯往西暖閣走去,嘴裏急促的喊著:“慎卿,過來陪朕喝酒……”
“皇上您不記得了,慎貴妃娘娘奉旨出宮,在提督府照顧白國舅呢。”李玉小心翼翼的提醒,心中打起了便鼓,皇上喜怒無常,一會發起酒瘋來,那可是不得了的。
果然,隻聽見啪的一聲,文軒狠狠摔碎了手裏的酒杯,他文韜武略,一身抱負,卻偏偏得不到父皇的認可,人前人後都略輸四弟一籌,好不容易高坐龍椅,成為九五之尊,卻還得強顏歡笑的去應付那些令他生厭的女人,而且還要一次又一次的將他心愛的女人往別的男人身邊送,他突然覺得,這個皇帝當得真他媽的累!
“吱”地一聲,殿門被秋桂緩緩推開,隻見茗慎像隻受到驚嚇的白色蝴蝶一般飛奔進來,她淚眼盈盈的對視著正在發脾氣的文軒,一下子就撲進了他的懷中,摟住他的腰嗚嗚咽咽的哭鬧起來。
“慎卿,你怎麼了?”文軒擔憂疑惑的問道,手臂逐漸收緊,恨不得將她融入血脈中。
茗慎聞見他身上有股子青梅酒的問道,詭譎一笑,不回答他的話,繼續細細的嗚咽。
單調而尖利的哭聲悠長地傳進文軒的耳際,把他的心都快折斷了,他將頭埋在她發間,淩亂的酒氣吞吐在她耳畔:“慎卿,是不是白鵬飛欺負你了,如果是,朕現在就去找他算賬,能帶兵的還有蘇家,沈家,西林家,朕絕不讓你白白受這個委屈。”
茗慎聽完無動於衷,不著痕跡的掙脫他的懷抱,抬起羅袖半掩著麵孔,幽咽道:“白鵬飛規規矩矩,並無冒犯臣妾,隻是……隻是……”
“隻是什麼?”文軒從未見她這般哭鬧過,心口微微一疼,溫柔的將她輕擁在胸口,無意間發現她唇瓣上的血痂,頓時桃花眼裏迸發出灼人的火花。“慎卿,是誰欺負你了,你隻管明說,朕一定給你做主。”
茗慎在他懷中歇了歇氣,又貓叫般哼唧了一會,直到把文軒的胃口吊足了,才戚戚可憐的含著哭腔開口:“不是白鵬飛,是西林坤,昔日臣妾被貶為美人時,他就總是對我冷嘲熱諷,百般調戲,全無君臣之禮,今天他奉命護送臣妾去白府,便趁無人之際,利用職權之便要挾臣妾,讓臣妾……他讓臣妾……”
茗慎說道這裏停了下來,抬起羅袖擦拭著眼淚,那委屈淒慘的模樣讓文軒看的憐憫到不行,怒聲問:“他想讓你幹什麼?”
茗慎孱弱的肩膀隨著抽噎一顫一顫的,斷斷續續的答道:“他讓臣妾跟他共赴雲雨之情,臣妾顧忌皇家威嚴,怎可能答應這個淫賊呢?於是西林坤就要挾臣妾,那廝說臣妾若不乖乖從了他,他就汙告臣妾與白鵬飛有染,臣妾憤怒不過,與那廝爭辯,誰知道他竟然全然不顧皇上尊嚴,霸王硬上弓,幸好白鵬飛及時救下了臣妾,要不然……要不然臣妾為保皇家顏麵,唯有隻有以死謝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