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燕歸來,似曾相識(3 / 3)

文軒見狀簡直怒極,一把撕開她蔽體的錦緞,嘴裏發出連連譏笑:“裝他媽的什麼三貞九烈,納蘭茗慎,別以為我不知道,其實你跟我都是一路貨色,你之所以被我欺壓,那隻是因為你沒我強大而已……”

茗慎血肉模糊的指尖緊摳住身下冰冷的地麵,在耳畔一句接著一句刀子般的譏諷中,意識逐漸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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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軒有句話算是說對了,其實茗慎和他就是一路貨色,為達目的什麼都肯犧牲,而且用的手段也是驚人般的相似,所以她在驚恐與饑餓,威脅與皮鞭,幾次尋死覓活未能得逞之後,終於抽噎著洗了臉,攏了頭,擦上丁點脂粉,然後換一身鮮豔的舞衣,藏進袖口一把匕首,答應去暗殺睿親王。

血色的夕陽隱入山巒,一位身著紫羅蘭色彩繪芙蓉舞衣,麵覆透明的紗巾的女子,懷抱白玉琵琶,靜靜跪在了睿營的一座主帳門口!

“啟稟睿王殿下,宣文帝送來一名舞妓,請您笑納!”一名年輕的公公進去通傳,望著斜椅在虎皮榻上不怒自威的文浩,匍匐在地恭敬的說道。

文浩墨玉般的眼眸霎時掠過一絲驚喜,但礙於江楓,慕容凡和南安世子都在場,隻好繼續端得高高在上的姿態,懶懶問道:“人在何處?”

“回睿王殿下,舞妓就跪在帳外等候召見!”公公撫著頭,尖細的聲音極盡討好。

“公公辛苦了,江楓,將他帶下去賜酒賜宴!”文浩嘴角輕漾出一抹殺意,轉瞬對周圍的人吩咐道:“本王要見那位舞妓,爾等都退下吧。”

“遵命!”眾人拱手作揖,慕容凡悠哉的打著羽扇率先走出,南安世子一臉納悶的跟了出去,剛剛還在商議軍國大計,怎麼突然就要找舞妓尋歡作樂了,這個睿親王可是令人琢磨不透。

彼時,茗慎盈盈的邁進大帳,望著端坐在上,意氣風發尤勝從前的文浩,心裏一時酸甜苦辣,各種滋味齊齊湧上心頭。

但她很好的將這些情緒強壓了下來,跪在地上,聲音輕顫道:“叩見睿親王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快起來!”文浩心疼地看著茗慎雙眼底下的睫毛陰影,瞳眸倒映著滿滿的思念,低沉的嗓子柔軟地幾乎掐得出水。“坐吧!”

茗慎緩緩站了起來,坐在一處離他最遠的位置,沉痛的笑著:“奴才想為殿下彈唱一曲,不知殿下可否想聽?”

“隻要是你唱的,我都聽!”文浩深深凝視著茗慎,生硬的聲音變得像柔軟的段子一般輕柔。

茗慎孤寂而哀傷的一笑,手掌顫顫地撫摸過冰冷的琵琶,將其調整好姿態,玉指開始在弦上波動,伴隨著淒淒切切的琵琶音,婉轉又有些哀愁的歌聲從她嘴裏緩緩流出:“唱華星明滅,歌好景好天,看你凝眸深處的繁華人間,懷你心中雪,讀你心中念,素容顏,白色箋,碧落黃泉為你朝暮盡飛雪……三秋桂子,十裏荷花,都在你眉眼,從別後,暗負了良辰美景幾點?兩三煙樹,一軒明月,都在你筆尖,最無情,望月人,辭明月……”

茗慎的滿腔委屈在咽喉發酵成酸痛的苦楚,幽幽咽咽的唱到尾聲,突然心神一散,懷中白玉琵琶發出一聲刺耳的嗡鳴,鋒利的琴弦割破了指尖細嫩的皮肉。

“啊!”茗慎下意識的嚶嚀一聲,失神的望著指尖鮮血漫湧,結出一顆紅豆。

“怎麼這般不小心!”文浩快速走了過來,不由分說的握住她玉腕,將流血的指尖含入口中,輕柔的吸允。

並且順勢的將她擁在了懷中,低柔的開口:“最無情,望月人,辭明月,你唱的我都懂,隻怪當初我對珍月兒的死太過內疚,才會胡亂衝你責怪,後來當我聽說了納蘭家的變故之後,幾度想要回來保護你,無奈當時珍月兒的死我還沒跟南安王解釋清楚,無暇分身,才害的你受了這麼多苦,小東西,對不起。”

茗慎輕柔的靠在他結實的胸膛,隨手抹掉了他沾染在唇邊的血痕,明眸擎著一層柔潤的水汽:“浩,慎兒命比紙薄,沒福分去看你說的三秋桂子和十裏荷花,你能不能答應我三個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