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 在身旁,心在迷茫 【二】(2 / 2)

他強壓著肆意竄起的邪火,喉頭沙啞道:“小東西,你乖點的好不好?本王保證以後再也不對你發脾氣了。”

“好,但你能不能不要……不要碰我……”茗慎感受到他身體的變化,立即慌亂的轉身,抓住他手掌,怯怯的望著他。

接下來便緊緊閉上了雙眼,她是在害怕,身子都在文浩的懷中顫抖了,誰知道浩會不會像文軒那樣,一生氣就劈頭蓋臉的賞她幾個耳光。

長久的沉默,她臉色並沒有得到預期的痛楚,而是聽見浩附在她的耳邊,溫柔的開口,甚至還帶了幾絲討好的意味:“你身上有傷,本王就是在急不可耐,也於心不忍呀,你隻要答應本王乖乖的養病,本王就答應你,絕不勉強你,好不好?”

“好!”茗慎淡應了聲,緊繃的心弦啪的一聲斷開,也許是前些日子經曆了太多,身子在溫暖的泉水中放鬆下來,像個布偶一樣任由文浩擺弄。

他把她擺成什麼姿勢,她便是什麼姿勢,像小時候看過的皮影戲,一舉一動原來全然不能掌控在自己的手中,而且隻要她稍有不配合的舉動或者不情願的神色,文浩就會馬上臉色一暗,接著就會提及她的家人和承歡來做要挾。

茗慎縱然有萬般不願,奈何她家人的生死已經完全捏在他的手裏,她就是有揭竿之心,卻也喪失了起義的資格。為了娘親和大哥,為了她的承歡,她再一次屈服在了男人的淫威之下。

茗慎委曲求全的乖順起來,文浩心情變得大好,抱著早已是軟成一灘泥似的小東西,一本正經的開始侍候她沐浴。

不過,他美其名曰的沐浴卻真的讓茗慎不敢恭維,滿身傷痕的她已經夠痛的了,而浩動起手來也沒個輕重,時不時的碰到她的傷口,疼的她簡直死去活來,可她也隻好咬牙忍著,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而且更過分的是,他還大言不慚的對她評頭論足了一通,不是嫌她太瘦了,就是嫌她太嬌弱了,洗到最後,甚至十分認真的研究起她身上的傷痕,一會說這塊要加重藥量,一會又說那邊恢複的不錯,總而言之,聽他話裏的意思,是不許留下疤痕之類。

她幼年的教習嬤嬤說的沒錯,天下烏鴉一般黑,男人所愛的,終究不過是一副上好的皮囊而已,茗慎心裏淡淡嘲笑著,漸漸昏睡在了他的懷中。

接下來的日子,茗慎完全是在痛楚裏煎熬過來的,整整一個月,文浩與她朝夕相對,卻秋毫無犯,隻是每天強忍著致命的誘惑抱著她沐浴,然後會將她一絲不掛的放在床榻,而她則盲目的接受他將冰涼的膏藥塗抹至全身的每一道傷疤上。

那藥物刺鼻入腦,塗上去後周身火灼似的劇痛,仿佛這一身皮囊盡數綻裂開去。那是什麼藥文浩從來不說,茗慎聽話的忍著痛,任由烈火焚燒的痛楚焚化著那顆不安,躲閃,脆弱的身心。

外界的形勢文浩隻字不提,至於行刺睿親王的那個舞妓是被寸磔碎剮,還是五馬分屍茗慎一無所知,而文浩究竟用了何種手段造成這事情的收場?他不說,茗慎也不敢去問。

隻是暗暗擔心,文軒如果知道她還活著,而且還是在另外一個男人的懷裏活著,會不會一怒之下殺了承歡?她更加不敢揣測,虎毒尚且還不食子,好在承歡是他的親骨肉,這是如今唯一能讓茗慎安心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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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間,冬去春來,華清池行宮裏的迎春花在春寒料峭中,勇敢的綻放,枯樹抽出了新芽,茗慎的病情在江楓和文浩的精心調養下,終於快要痊愈,身上那猙獰恐怖的鞭痕也在日以繼夜的疼痛裏逐漸淡去,煥發出恰如殉玉一樣潔白光滑的肌膚。

茗慎重獲新生,像是死過一次的人,在經曆了一場幽冥般的禁錮之後,得到一幅嶄新的皮囊,同時得到的還有對於過去的徹底放逐。

外麵是何等的風聲鶴唳,她隻能憑著想象去評估,江山即將易主,她這個背負種種罪孽的奸妃該何去何從,她無法預算,隻是足不出戶的呆在文浩給她布置的寢殿裏,過著暗無天日的平靜日子。

但他卻沒有薄待過她,讓她供養無缺,一切的珍饈美味、金玉珠寶應有盡有,而且十分守諾的為她添置了新衣。

月魅和太監西子成天伺候著她,這天一早,又送來了金玉綾羅的衣裙,茗慎挑了一件繡滿了並蒂蓮花圖案的蜀錦袍子換上後,西子又在她的肩頭搭了件雪白的狐裘披風,厚重的絨毛裹著纖細的脖頸,映的雪白的肌膚更加瑩潤動人。

西子一門心思的為自家主子說好話,正了正茗慎的衣領,感動的說道:“王爺說慎主子您身子畏寒,前天親自去獵殺了一張上等的雪狐皮為您做披風,這般的用心,真是讓人感動啊。”

茗慎不語,臉上帶著點遊離的笑,酥手撫過光滑柔軟的皮毛,也許它在三天前還是個活蹦亂跳的生靈,而今,卻成了一件昂貴的死物,就像現在的她,隻不過是一具活著的精致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