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養心殿門口,慕容凡屏退了左右,獨自悠哉地走了進去,隻見殿中滿地悲壯的場麵,忍不住撫額惋惜道:“嘖嘖,雨過天晴的青花瓶子,金絲楠木的案幾,唐三彩的茶杯,宋窯精致的瓷盤........恭喜皇上了,您今晚等同砸了一座城池啊!”
“你為什麼會在這裏?”文浩慍怒的問道,轉過寒冰一樣的峻顏,瞪著跟前一身紫羅袍的慕容凡,有風從窗口吹入,掀起他的黑袍散發一起沙沙飛起,更加凸顯了他的寂寥。
慕容凡最是靈敏的一個人,一看文浩的臉色,便知道情況不妙,忙露出比花兒還要燦爛笑顏,眼珠一轉道:“微臣進宮是想找皇上談事情的,不過看來微臣來的有點不是時候,那微臣還是先告退吧,改天再來找皇上談一談!”
西子派去的小太監隻說皇上喝醉了酒亂砸東西,可他沒說皇上拿著劍亂砍一氣,跟要吃人似的,這叫發酒瘋嗎?這是雷霆之怒好不好?
得了,這樣的場麵他可收拾不了,還是趁早離開,回府抱著溫軟可人的嬌妻睡覺吧,免得一會皇上的脾氣再發作起來,殃及到他這麼一個無辜善良的人。
就在慕容凡轉過身,慶幸自己輕易的虎口脫險時,文浩忽的冷喝一聲:“站住!”
慕容凡聞言止步了腳步,心中那叫一個苦啊,雖說他和皇上是兄弟一般的交情,但是伴君如伴虎,真刺激到了這位老兄的神經後,他可就得吃不了兜著走了!
“朕有事想詢問一下你!”文浩沙啞無力說道,整個人癱坐在窗下的炕榻上,目光有些微微的失神。
慕容凡小心翼翼的走過去,主要是地上的碎片斷木太多了,所以他能一路走過去,還多虧步伐穩當,才能到了文浩跟前。
他用袖子掃了掃榻上的碎片,與文浩對坐,邊收拾著桌子上的殘破茶杯,邊抬眼窺著他的神情,好奇的問道:“皇上想問微臣什麼?”
文浩抬眼冷冷地掃了一眼慕容凡,蹙眉不語,在心中暗襯,當年夜魅是自己的貼身侍婢,他在一旁也沒少吃幹醋,後來知道自己跟夜魅沒什麼,而且夜魅心裏愛的人是他以後,就沒在介懷過夜魅的過往種種。
所以他很想問問慕容凡,若是夜魅現在時常和他親近的話,慕容凡會不會因此而醋性大發?
不過轉念又想了想,他身為堂堂一國之君,竟然問臣工們這種兒女情長的瑣事,叫他顏麵何存?
而且慕容凡這小子,此刻心裏八成正等著看他笑話呢,若問出來,一定會遭到他的調侃,到時候自己的麵子又該往哪擱?
思來想去,文浩漸漸眯起眼睛,大手一揮道:“滾吧,朕不想問你了。”
聞言,慕容凡那叫一個氣結啊,好不容易有次探聽皇上八卦的機會,就這麼泡湯了,這也不太沒天理了吧,不過奈何皇命大於天,自己也不敢招惹他,於是悻悻一笑,裝模作樣的弄了個跪安的姿勢,轉身往外走去。
哼,拽什麼拽,即便他不說,也知道他是在吃慎貴人和白鵬飛的醋,才會把自己弄的心浮氣躁,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嘿嘿,這種事情他慕容凡可是最有經驗的,不過蒼天也真夠有眼的,皇上啊皇上,沒想到你也有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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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慎再次見到文浩時,是在中秋節的宴飲上。
本來她一個小小貴人,如今失了寵臥病在床,又是庶女出身,還與身為皇後的嫡出妹妹心有芥蒂,按常理,是沒有資格,去參加這樣闔宮歡慶的宴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