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她杏眼微眯,用力揪扯著他的耳朵,壞笑問道:“慕容凡,你可別蹬鼻子上臉哦,我還沒跟較真春風樓那個花魁的事呢,你到先審問起我來了,說,那個叫春什麼紅的,跟你什麼關係?”
慕容凡被揪得吃痛,苦著一張臉,連忙告饒:“夫人啊,這裏是皇宮,麵子,給為夫留一點麵子嘛,等到回家後,為夫在跟你好好解釋,其實那叫春綃紅的姑娘,真的跟為夫一文錢關係都沒有.......”
“真的?”
“真的,夫人就算不信為夫的操守,也該相信為夫的品味吧?那個叫春綃紅的,長的骨肉如柴,而且麵色如僵屍一般,哪及得上夫人你媚色無疆啊......”
.......
就在他們夫妻倆打情罵俏的消失在這條小徑之後,陰暗的鬆柏後麵,突然走出來兩個身影,是李玉和那個眉眼周正的女子。
李玉從懷中掏出一個小葫蘆白瓶,壓低了嗓音,陰柔尖細道:“雲惠,去通知慎貴人吧,她走了以後你就自行了斷,你的家人,咱家都替你安排的妥帖了!”
雲惠接過瓶子,撫摸著冷滑的瓶身,淒然一笑道:“李公公放心,雲惠一定能把慎貴人引過去,隻是雲惠死前,可否知道自己效忠的主子到底是誰?”
“以前是皇後娘娘,但如今不同了,這回咱們效忠的是蘭妃娘娘,雲惠姑娘可以安心的上路了!”李玉向半空拱手說道,由於可憐雲惠是個將死之身,這才把自己一身投二主的事情告訴了她,因為她的家人全都掌握在他的手裏,所以他根本不怕她不去自行了斷或則泄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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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冬的黑夜,寒風陣陣,連微弱的月光都被厚厚的鉛雲遮擋,透著一種比寒冷更令人絕望的晦暗!
茗慎卸完妝髻以後,披了件暗沉沉的墨狐鬥篷走了出去,一路上由秋桂提著八寶琉璃燈,踏月來到了昭陽偏殿的一扇門前。
“咚咚咚!”秋桂輕叩了三下門扉。
“誰呀!”蒼老聲音透著無力的沙啞,醇嬤嬤披上夾在被窩裏的棉襖,打開了門,隻見一個女子罩著一襲鬥篷風帽站在門前。
女子身材纖長,烏黑的長發柔順的垂在脖頸兩側,從風帽的的邊緣看下去,依稀可見她的睫毛卷翹濃密,鼻梁挺直,唇似丹蔻,麵白如雪,麵容精致的如同白玉雕琢的娃娃,神色冰冷的不似真人。
醇嬤嬤連忙將人請進了房間,疑惑的望了眼坐在木桌旁的茗慎,奉茶問道:“貴人何故會深夜到此?”
茗慎也不看茶,隻肅著一張隱隱透射威嚴的臉,冷聲質問:“當初本宮念在你對宣文帝赤膽忠心,故而留了你一命,還讓你伺候武啟殿下,但是你就是這麼報答本宮的嗎?”
醇嬤嬤的心徒然一抖,疑惑道:“貴人的話,老身聽不明白?”
“很多事情本宮也不明白,但是隻要醇嬤嬤你一死,本宮就能夠弄明白到底是誰在背後弄鬼了!”茗慎淡然開口,眉宇間添了一抹隱憂。醇嬤嬤是如今最有嫌疑的人,倘若不是她的話,自己也不知道該從哪查起了?所以醇嬤嬤必死,否則她怎麼知道自己身邊還有沒有內鬼!
醇嬤嬤察言觀色,漸漸鎮定了自己,唇角蕩起了然的笑意:“貴人的意思,老奴明白了,老奴身份特殊,始終是您心頭的一塊疑心病,倘若老奴以死明誌,那麼,那些在背後蠱惑武啟殿下和承歡公主的人,便可無所遁形了!”
茗慎輕輕垂下濃密卷翹的睫毛,陰霾了眸中的光華,微蹙著眉頭道:“既然嬤嬤都能想到,那麼該怎麼做,想必也不用本宮多說了,其實本宮也不知道是不是你做的,但是為娘則狠,這種事,本宮寧可錯殺一千,也絕不放過一個可疑之人!”
“可憐天下父母心,老奴能夠理解娘娘的心情,隻是娘娘要向老奴保證,老奴死後,您一定要把武啟殿下視為己出,將他養育成材!”醇嬤嬤黯然失笑,蒼老的聲音聽起來略微艱澀,倒也是從容淡定,不像是背後的奸惡之人。
秋桂看了看茗慎的臉色,見她依舊無動於衷,便掏出了袖管理的白色的瓷瓶遞給了醇嬤嬤,溫聲安慰道:“醇嬤嬤大可放心去吧,貴人也是為了保全武啟殿下,才會不得已而為之,這是宮廷秘製的鶴頂紅,入喉斃命,不會讓您老受太多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