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離的眉頭打了很多個大大小小的結。
很顯然,他已經崩潰到了邊緣。
他似乎已經忍無可忍。
也許,亦池的媽媽看到了這一點,很快的把注意力轉移到安然。
她非常和藹,極其溫柔的看著安然。
淚眼裏有安然不懂得的情分,還有溫柔。
她的一隻手向旁邊伸過,似乎是要什麼東西。
“小溪。”
身邊攙扶她的是一位不滿20歲的女孩,很漂亮,大大的眼睛,和亦池同樣清澈,笑容永遠都是那樣的淡定。
她可能名叫小溪。
她挺好的從隨身的兜裏,拿出一封信,白色的。
交到亦池媽媽的手中。
亦池的媽媽笑著。
動作緩慢的放在安然的手中,安然瞳孔瞪得通大。
因為她不知道,這裏麵是什麼,隻知道分量很沉重。
看著亦池媽媽那滿意的笑容。
安然頓時驚慌了。
“阿姨……我不要……”她以為那是錢,連忙推辭。
亦池的媽媽,失笑。
這是第一次,亦池的媽媽淚中帶笑,是真正的開心的笑。
安然真真切切的感受著……
“拿著。”她正色的命令著。
把那厚厚的‘信’,在一次放在她的手中。
“阿姨……?”安然無助的看著周圍,無奈的叫著。
“這是亦池給你的信。”亦池的媽媽,很顯然讀懂了安然的意思,解釋說。
安然驚愕的看著她。
又看向在自己的手中躺著的端端正正的信。
白色的紙上,寫著4個黑色大字。
安然親啟。
線條極細。中國的漢字在亦池的手中變成了美術字裏的書法。
這是安然第一次欣賞到亦池的字。
沒想到,在美國那麼多年,她的字是那麼的好……
溫柔細膩。
清秀而有流暢。
讓人看了有一種賞心悅目的感覺。
看著她笑了,放在手中的信,此時握的更緊了。
就這樣,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下,劉宇輝摟著傷心疲憊的安然離開。
正當所有人還在遲疑安然的那封信的時候。
安然早就躲在一個沒有人知道的角落裏偷偷哭泣。
站在邊上的劉宇輝,雙手置在空中,不知何處擺放。
他有些無奈的看著蹲在地上痛苦的安然。
有些無可奈何。
頓時感覺自己是那麼無能為力,那麼沒用,那麼一無是處。
劉宇輝眉心打了個結。
蹲在安然的前麵。
看著她。
拍著她微微顫動的背。
從微微的抽泣,到最後的放聲大哭。
她在劉宇輝擁抱的懷裏。
到現在她都不知道,為什麼哭的那麼洶湧。為什麼那麼傷心。
最後,我看到她在她的日記本裏寫下一句話。
——年輕貌美如花一般美麗的生命在白雪紛紛的季節走向結束。
在情人街的街口。
在石凳上倚著,她打開了亦池的信。
厚厚的足有幾十張,全部都是親筆信,亦池親自寫的。
———
小然。
因為覺得親筆寫信,才能把最真摯的情感寫在裏麵。
所以,我把全部的情感都放在這筆尖裏,幻化成濃濃的筆墨,映著清晰的字跡,寄托到你身邊。
當你接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離開你了。
帶著大家的祝福和新年的希望離開。
在一個偌大的病房裏,靠氧氣呼吸著,我一個人,總在想。我有預感我知道我走不過這個春節,因為我不能像所有人一樣為自己辛苦的一年,畫個圓滿的句號。
我很想,可我做不到。
所以,我提前為自己寫好了祝福。
笑著回憶和你們在一起的日日夜夜,我不禁淚流滿麵。
為我自己。為我們之間的友誼。
為曾經的你。
在你的身上,我平生第一次真正的知道,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比愛情更大的情意存在著。
還記得十幾年前,第一次離開這個城市,去了美國。
那時的我,帶著所有的期盼和不舍。
我知道啊離會非常的厭恨我,也會把我和歐楊南一樣的當仇人。
可我沒有辦法。
命運總是愛住弄人,也許,這個答案,就是老天懲罰我的最好借口,我為此無怨無悔。
隻是,因為我的原因,給啊離永恒的結下了到現在還沒有完全解開的心結。
他的冷若冰霜。
從前的啊離是一個非常天真活潑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