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就這麼對視著。

與往日的任何一次都不相同,她們沒有‘交戰’,而是在傳遞著一種心跡。

她們雖然不是姐妹,可那種默契,也非一般的姐妹所能感知的。

“我的學費是你的交的麼?”突然,安心的嘴角露出一抹愈發詭異的笑,有點讓人毛骨悚然。

但安然還是一如平常,點點頭。

“如果以前,我會認為理所當然,而毫無顧忌的承受,可現在……”安心笑笑。隻是那笑容,不再是那麼溫暖了,安然能感覺到她和從前有些不同了,更讓人猜不透。

“現在也能接受。”

安然阻斷她的話,斬釘截鐵的說。

安心不以為然的搖搖頭。“不管對我還是對你來說,你\我也隻不過是一個在熟悉不過的陌生人。難道不是麼?”

安然無話可說。

“從姐妹到陌生人,就像從這個舞台走向那個舞台,也隻不過用了幾秒鍾,可我們卻用十幾年的時間來完成這個演變。”

對於她這樣怪異的舉動,和話語,安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她又說:“十幾年,中間我們經曆了太多,揮灑的也太多,可最終留給我們的是揮抹不去,卻又難以忘懷,充滿枯澀的記憶。”

一霎那,安然猛然覺得,她就像個遲暮的老人在無人的河邊訴說著往日的故事。

感歎滄桑,銘刻未來。

用言情的筆墨揮灑著屬於她們那個時代的事情,流暢的筆跡,順暢的話語,無不一一說明著她的曆經滄桑。

而她也隻不過是一個還沒有過十九歲生日的女生。

隻是她留給我們的記憶太多,感觸也太多。

就像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在書寫感人的篇章,而留給我們的是心靈的震撼一樣。

“血緣衡量不了姐妹的情意。”安然隻是淡淡的說了這一句。

“你依舊是這麼認為麼?”她嚴肅的看著她。

嗯。她堅定的點頭。

她笑了,如百合花開放那樣純潔美麗,她所帶來的芬芳已然超過任何百花齊放。

這是第一次,她看到她笑的那麼燦爛,那麼純潔。

原來人所說的一笑傾國傾城,真的會有。

而且還真真切切的發生在她的生活裏,賞心悅目的笑容,真的像久旱逢甘霖一樣,難怪於平樂會說沒有人了解真正的安心。

那麼此時此刻,安然堅信,真正的安心就是現在這一時刻。

不由自主的她拿起手機,對準安心拍下了她的一個不算側麵的側麵照片。

聽到相機的‘哢嚓’響聲,安心難得一見的笑容瞬間消失在臉上,她一本正色的看向拿著手機偷偷自喜的安然。

安然也隻是揮舞著手中的手機,無奈的聳聳肩。

她對她無可奈何。

就像一個大人對滿天瘋玩的小孩,回來弄的一身泥無可奈何一樣。

一瞬間,安然覺得,她不是姐姐,相對於安心來說,她就像個妹妹,而安心卻在無微不至的關係著她,具體什麼?她不知道。

隻是覺得,她就像個大人一樣的,包容著她,寵溺著她。

“那麼美麗的笑容,為何要讓她藏於人後呢?”最後看了一眼手機裏的照片,安然有點遺憾的說。

“謝謝。”

安然驚愕的看著她,這是安心說的麼?有些不可思議。

向來不對人說這麼客氣話的安心,竟然對自己說謝謝?

確定是她說的以後,安然開心的笑了,從心底發出的笑容,拍了拍她的肩。

什麼也沒說。

隻要你能開心,我什麼都無所謂。我想對她說。

安心,可以讓任何人對她死心塌地卻有無怨無悔的付出。

沒有任何原因及理由。

隻因她受弱的心靈,及容易破碎的愛。

看到她無比純淨的笑容,在她的臉上就像一朵百合花綻放一樣,那一刻,任何的煩心瑣事,我相信都能溶解。

也就在那一刻,我最終真正的明白,於平樂那麼多年的‘執迷不悟’。

——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