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捂住腹部哈哈大笑,“你會騎嗎?”
“開什麼玩笑?我晚班的時候白天都兼職送快遞,賺了不少外快呢!”宋膾翟穿上風衣,把要腰包往腰間一係,套上頭盔坐上三輪車上,這樣乍一眼看去,還真是像模像樣的快遞員啊。
瞧著宋膾翟拉風地出發了,明朗知道自己逃不掉了,難得弟弟這麼長進自己做生意,現在有困難,怎能不幫?遂拿了一疊單子,換上一件風衣,帶著頭盔就出發。
城中村,許久沒回來了。
她瞧著快遞單子上的地址,不能不說送快遞真的是一項體力和耐心相結合的工作。等半天不開門的也有,打電話怎也打不通。
而且城中村的房子幾乎沒有一棟有電梯的,雖然最高的才九樓,但是一連跑了十幾次九樓,也夠嗆的。
沒門鈴的,就要在門口大喊,這不,抱著一份快遞在門口拍了半天沒人應,電話又無法接通,她隻得對著樓上的窗戶大喊,“過路人下來收快遞!”
又仿佛過了一萬年,才看到一個胖乎乎的身影從漆黑狹窄的樓梯上走下來,雞窩頭,穿著邋遢的睡衣,一雙已經幾乎斷底的拖鞋,大餅臉,眼圈就跟熊貓一樣黑,脂粉不塗,嘴唇還脫皮,見明朗驚愕地瞧著她,她翻起死魚眼冷冷地道:“瞧什麼?你還不是跟我一樣邋遢?”說完,把手中快遞一拿,簽了個字,連一句謝謝都沒有,甚至瞧也不瞧明朗一眼,徑直上了樓,明朗隻覺得她
臃腫的屁股晃得眼睛都花了她才總算走完那段樓梯。
“如此邋遢,活該你窮一輩子!”說完,哼了一聲,騎著三輪走了。
派完最後一份快遞,已經是華燈初上了。
她又累又餓,把車停在阿麗的快餐店旁邊,然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無力地伸手招呼,“阿濤,魚香茄子煲,京都骨,三碗白米飯,快上!”
阿濤正在旁邊寫菜,忽然聽到熟悉的聲音,愣了愣,回頭瞧了明朗一眼,兩顆眼珠子頓時突了出來,連忙把菜牌一丟,撲上前去,仔細瞧了瞧,又伸手捏了她的下巴一下,才驚問道:“天啊,是明朗?你沒死?”
“去,你才死呢!”明朗打開他的手,“快,我餓死了,給我上菜!”
阿濤的眼圈忽然就紅了,捶著桌子怒道:“你沒死怎不回來呢?我們都以為你死了,為你掉了多少眼淚?”
明朗愕然看著他,“你們怎麼……”
阿麗聽到阿濤的聲音,也衝了出來,她比以前胖了好多,但是臉色卻比以前紅潤,見到明朗,她的眼淚滴滴答答就落了下來,急忙在桌子上攥了一把紙巾胡亂擦了擦臉,才顫聲問道:“你真沒死?”
明朗勉強直起腰杆,捂住已經空空的肚子,“我沒死,但是你們怎麼會以為我死了呢?”
兩人坐了下來,阿濤道:“你走了之後,有一個自稱是你媽媽的人來找你,我們本想把賺到的錢和你分成的,但是你媽媽沒要。後來我們出城輾轉找到你媽媽,她才跟我說你已經不在了,我們知道之後,這傻婆,哭了足足一個月啊,想起你又哭,想起你又哭……”阿濤說著,眼圈越發的紅了,聲音也哽咽起來,“見到你還活著,那真是太好了!”
明朗瞧著阿麗,她圓圓的臉上還掛著淚珠,但是眼裏卻閃著歡喜的光,明朗心頭頓時酸楚起來,她無意結這一段塵緣,但是這無意之中,竟得了兩個有心人,她握住阿麗的手,輕聲道:“我沒事,隻是當時出了點意外,大家都以為我死了,但是我命大,活了下來!”
阿麗隻道她遭遇了很傷心的事情,怕她觸及傷心事,急忙道:“沒事就好,回來就好,就盼著你回來。”
阿濤瞧著她一臉疲憊的樣子,“你幹什麼去了?怎瞧著一副累垮的樣子?”
明朗哀怨地道:“送了半天的快遞了,阿麗,趕緊給我來點吃的,我快餓死了!”
“你送快遞?你怎不來找我們?我們賺了很多錢了!”阿濤瞪大眼睛道。
“不是錢的問題,快遞公司是我弟弟的,我隻是搭把手!”
阿麗哦了一聲,“你先坐著,阿濤,去取點花生米過來給她解解饞,我馬上去做菜!”說罷,急急起身往廚房裏走去。
阿濤應了一聲,也起身去拿花生米。
明朗看到這對夫妻像個陀螺似的為她忙活,心底有說不出的感動。
原來,不經意間,她得到的是這麼多。
阿麗很快就把菜上了,滿滿的一桌,都是她往日愛吃的菜。
“整這麼多,我一個人哪裏吃得完?”明朗膛目結舌。
“吃多少算多少!”阿麗催促道:“快吃!”
明朗著實也是餓慘了,低頭就是一頓秋風掃落葉,菜雖然很多,但是每一盤都被她吃了八九成,所剩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