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而看了蘇嬤嬤一眼:
“蘇嬤嬤,這一去,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所以這幾日,你就陸陸續續的開始幫我收拾東西吧。我留在這裏的那些藥膏什麼的,你能找到的,便都帶上,以防萬一。”
蘇嬤嬤知道她是心裏記掛著楚西涼,於是便點了點頭:
“小小姐放心就好了,老身會將小小姐的那些藥全部都帶上的。”
又囑咐了幾句,步緋顏這才想起來,楚西涼一早上坐車去宮裏頭,身上的傷口定然會被撕裂開。
心裏有些擔心,便不再停留,拿上傘,便又匆匆往他院子裏走去。
剛進了院子門,便見衛劍捧著一個木盤從裏麵出來,見到步緋顏的時候。
腳步頓了一下,下意識的想要將手中的東西遮住。
步緋顏目光掃了一眼那盤子上的東西,無非是些帶血的繃帶,默默的歎息了一口氣。
衛劍見她已經見到,索性不再隱藏,走上前來,行了一禮:
“見過王妃娘娘。”
步緋顏點點頭,看了一眼房間裏麵。
房門關著,看不到楚西涼的身影。
“他的傷口又撕裂了嗎?”
衛劍猶疑了一下,而後點頭:
“自打進了宮裏頭,王爺便沒有坐下過,傷口有些撕裂。”
步緋顏了然的點了點頭。
方才他刻意調侃自己,為的便是讓自己離開,好不用見到他的傷口。
心裏默默的心疼了一下。
步緋顏側了側身,給衛劍讓出個地方來:
“那劍叔去把這些丟了吧,他既然不想讓我知道,那我就過一會再進去。”
衛劍對她的玲瓏心思甚是讚賞,點了點頭,端著盤子走遠。
步緋顏打著傘在外麵站了一會,約摸著時間差不多了。
這才收了傘,推門進去,楚西涼已經換上了一身新的衣服。
依舊是紫色的袍子,腰間鬆垮的設計,襯托的他整個人越發的慵懶魅惑。
房間裏還殘留著淡淡的血腥味和藥味,但步緋顏卻狀似沒有察覺到。
關上門,來到他麵前坐好:
“你早上去宮裏頭幹什麼去了?是關於皇家狩獵的事情嗎?”
楚西涼正倒著茶查,聽她這麼說。
抬眼看了她一眼,神色中帶著幾分笑意:“本王的小狐狸,就是聰敏啊。”
“那皇上是怎麼安排的呢。”
步緋顏沒有理會他的調侃,對於這次狩獵,她其實是很擔心的。
“那老頭子的意思,是讓我帶頭,帶領眾人去狩獵。”
楚西涼到好了茶,分了一杯給步緋顏,自己拿起一杯來,放在唇邊輕抿著。
“這怎麼能讓你帶頭呢,這楚國有太子呢,怎麼能讓一個王爺帶頭,這於理不合啊。”
步緋顏聽他這麼說,不免有些焦躁。
原本她還打算著若是楚西涼隻是去參加的話,她就做一會紅顏禍水,整日粘著楚西涼,好歹讓他避過這場狩獵。
卻不想,皇上竟直接就讓楚西涼帶領眾人,那這樣一來,他便再無理由不去狩獵了。
見步緋顏的眉毛都快擰到了一起了,楚西涼笑笑,伸手撫上她的眉頭,有些霸道的替她將眉心的結抹開。
“怕什麼,總歸不過是一場狩獵,人當真能連個畜生都趕不上麼。”
楚西涼倒是滿不在意。
步緋顏瞪了他一眼,他總是這樣,即便是那天晚上他已經掙紮在生死邊緣,他依舊是那般雲淡風輕的與她說著遺言。
“王爺自然是不怕死,是我自己從頭到尾都自作多情了,你自給兒都不擔心你自給兒,我瞎操心個什麼勁。”
步緋顏“啪”的一聲將手中的酒杯放在桌子上,有些自嘲的開口。
楚西涼見她當真是生氣了,亦是將手中的茶杯放下,抬眼掃了她一眼,眯著眼睛開口:
“生氣了?”
步緋顏冷哼一聲,將臉扭到一邊去,並未回話。
楚西涼見她這樣,伸手又給她倒了點茶,而後推到她麵前來。
卻不想步緋顏正是在氣頭上,見他仍舊是這般雲淡風輕,不由得心頭一陣怒火。
一時間沒有壓製住體內的那股燥火。
袖子一會,那茶杯便被她揮到了地上,“哢嚓”一聲,上好的青花瓷茶杯便被摔得粉碎。
楚西涼見她這樣,眉毛一挑,眼睛瞬間就眯了起來了。
他楚西涼活到這麼大,還沒有哪個人敢在他麵前這般的張狂。
於是他收回手來,其餘四指並攏在桌子上,伸出食指來,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桌麵。
發出“嗒嗒”的響聲。
“看來是本王太慣著你了?把你這小狐狸慣得性子越來越野了是麼!這般沒心沒肺沒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