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公子隻需告訴我男子的服用方法就好,既然如此,那便多謝這位公子了。”
說著,步緋顏便轉身離開了。剩下那男子看著步緋顏離去的背影,目光中閃爍著一抹複雜的意味。
從禦藥房中出來,步緋顏大步走在前頭,蘇豐懷小碎步跟在她的身後,走了幾步,步緋顏突然就放慢了腳步。
回頭,她看了一眼蘇豐懷,有些疑惑的開口問道:
“方才在禦藥房裏頭的那個男子,是誰?”
步緋顏本以為那男子不過是禦藥房裏的一個學童,可是方才他阻攔她進去的時候,蘇公公那神情,雖然有些尷尬。
可卻也不是氣急敗壞的那種。
依著步緋顏的身份,若是尋常人阻攔了她,那蘇豐懷定然是二話不說,上前就要踹那人了。
可是這次,步緋顏卻見蘇公公雖然要上前去勸說,可是麵色間卻是一片恭謹。
“那位公子,正是這眾太醫之首,何太醫的長子,何明然。他三歲便能夠識得這天下的藥材,著實是我們楚國的一個難得之才。”
聽步緋顏這麼問,蘇公公恭聲開口回到。
步緋顏應了一聲,那何太醫的名聲,她自然還是聽聞了很多的,何太醫一向是屬於剛正不阿的性子。
隻因為看不慣先皇整日煉丹求仙,一怒之下便卸去了官職,獨留自己年幼的兒子在這太醫院裏麵。
好在這太醫院裏麵的諸位太醫的品行都不壞,這麼多年,也算是將那何明然給教出了幾分模樣來。
“蘇公公,你給我尋個院子,我去將這藥草煎一下,將我手上的傷口處理一下吧。正好這幾日,若是可以的話,我在宮裏頭也好有個休息的地方。”
往前走了幾步,步緋顏又繼續開口。
蘇豐懷應了一聲,帶著步緋顏往前走了幾步,來到了一個院子麵前,那院子麵前的雜草叢生,想來是很久都未曾有過人來。
“這裏是……”
抬腳踏上那快要沒過腳踝的雜草,步緋顏抬眼掃過門上的幾個漆金大字。
雖然已經年歲久遠,可是從那歲月留下來的痕跡上,不難看出來,這裏曾經是有多麼的輝煌熱鬧。
“娘娘,這裏便是當年麗妃娘娘的寢宮,自從麗妃娘娘走了之後,這裏便在無人敢踏進來。”
聽蘇豐懷這麼說,步緋顏沉默了餓一下,抬頭看了一眼麵前的那個院子,大門是緊緊地關著的。
同樣關上的,還有楚西涼的整個童年。
“今晚上,我便就住在這裏吧,皇上那裏,若是他不問,便不要告訴他了。”
許久,步緋顏才幽幽的歎息一口氣,低聲開口說道。
蘇豐懷點了點頭,要上前去將那門推開,卻不想被步緋顏給阻止了:
“這裏就不勞煩蘇公公了。”
蘇豐懷聽她這麼說,頓了頓,收回手來,應了一聲:
“那奴才這就去給娘娘調遣些侍衛和宮女過來,好伺候娘娘這幾日的起居。”
步緋顏搖了搖頭,低低的開口說道:
“不必了蘇公公,我自己一個人能應付的過來。”這裏埋葬著楚西涼的整個童年。
她不想要任何人過來打擾。
蘇豐懷見狀,點了點頭,見步緋顏再沒有什麼吩咐,於是便拱了拱手,躬身便要退下,卻不想,剛走了沒幾步,便被步緋顏給出聲喚住。
“蘇公公。”
蘇豐懷的腳步頓了一下,轉而回神過來,聲音依舊是恭敬如初:
“蘇公公本是皇上身邊的人,為何頻頻幫助三王爺,要知道,三王爺,可是人人敬而遠之的存在的。”
其實,從一開始,蘇豐懷請來步府上請步緋顏進宮開始,步緋顏便能感覺得到,蘇豐懷總是在若有若無的維護著她。
到後來的步衛衡逼宮那天,若非蘇豐懷拚死出去送信,想來楚西涼也不會贏得這麼痛快。
聽了步緋顏的話,蘇豐懷沉默了好久,這才開口,再開口,聲音中便已經帶上了寂寞歲月的滄桑。
“不知道娘娘是否聽說過,麗妃娘娘生前,是個心地極為善良的人,這宮裏頭,幾乎每個人都受過她的恩惠,即便是沒有受過她的恩惠的,可也從未又與她結怨的。”
“奴才亦是收到了麗妃娘娘的恩惠,麗妃娘娘還在的時候,奴才在宮裏頭還未坐到大總管的位置,那時候,奴才還是個不見起色的小奴才。”
步緋顏點了點頭,聽著蘇豐懷將那久遠的記憶泛動出來,將那些過往的故事娓娓道來。
“那時候,奴才的家裏正好出了點事情,急需用錢,奴才走投無路,便去拿了幾樣宮裏頭的東西,打算送出宮去換點錢,卻不想正好被人發現,娘娘你是知道的,私自投到宮裏頭的東西,可是要殺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