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將他所有的棱角都抹掉了,剩下來的,隻有沉默。
同金川他們分開了之後,步緋顏繼續同蘇豐懷朝著宋晴的院子裏過去,路上,步緋顏總是忘不了金川方才那一閃即逝的蒼涼的神色。
那是一種對這世間所有的一切都斷絕了希望的模樣。
那樣一個溫潤的男子,為何會有這樣的目光。
“蘇公公,這金川到底是什麼來曆?”
步緋顏沉聲開口問道。
蘇豐懷聽她這麼問,想了想,而後又開口說道:
“回皇後娘娘的話,那金國大皇子是皇上醉酒之後,同一個宮女生出來的孩子,那個宮女因生孩子的時候難產而死,而金國大皇子也自此落下了個體弱多病的病根。”
“自此便有消息傳出來,說金國大皇子克死自己的母妃,命中帶煞,身子虛弱,是因為上天給他的懲罰,其實這些消息也不算什麼,若是得那金國皇帝寵愛的話,消息自然而然就沒了。”
說道這裏,蘇豐懷頓了頓,又繼續開口說道:
“奈何,那金國的皇後,生來是個精明的女人,除了自己的一雙兒女,平日裏誰都無法博得皇上的寵愛。”
蘇豐懷說道這裏,步緋顏心裏頭便大略猜到了什麼,不過是些演爛了的宮裏頭爭鬥的戲碼吧。
看方才金川身邊跟著的那個隨從那般盛氣淩人的模樣,想來也是那皇後娘娘排在金川旁邊,好監視他的吧。
“人各有命數,那金國的皇後娘娘自以為自己掌控的了金川,但實際上,是誰掌控誰,還不一定呢。”
通過方才那一小段時間的相處,步緋顏便發現,金川這個人表麵上一副安靜如水,體弱多病的模樣。
但實則,內心卻深邃無比。
兩人走了沒幾步,兩人剛走了沒幾步,步緋顏突然就停下腳步來,還未等她開口說什麼,便猛然察覺到身後傳來一陣危險的氣息。
在緊要關頭的那一刹那,步緋顏一把揪住了蘇豐懷的衣領,將他往旁邊一丟,自己也順勢一個側身,躲過了來人的攻擊。
那要人的目的明確,手中的劍招招勢勢都是朝著步緋顏過來的,步緋顏眉頭一皺心下閃過一抹疑惑。
但那人攻勢淩厲,她亦是不敢有絲毫的鬆懈,那人見自己一招沒有將步緋顏殺死,轉而又見步緋顏招式淩厲的攻擊了上來。
眉頭一皺,一個徐晃的攻勢之後,便收回手來,腳尖一點,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便又消失在了步緋顏麵前。
蘇豐懷見狀,要去將這件事情稟報給楚西涼,卻不想被步緋顏給攔住了。
“皇後娘娘,宮裏頭出現了刺客,若是不及時抓到,想來會皇上和皇後娘娘的性命的。”
蘇豐懷的聲音有些焦急。
步緋顏搖了搖頭:
“不必了,這個刺殺,隻有一次。”
蘇豐懷聽她這麼說,麵色頓了一下,但見步緋顏又不打算繼續開口,於是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隻能點頭,應了一聲。
步緋顏又回頭看了一眼那刺客方才逃走的方向,默默的歎息了一口氣,那人上來便直接朝著步緋顏攻擊了過來。
招式淩厲,目的明顯,就是想要將步緋顏給殺了。
可是步緋顏今日這是第一次扮作太醫出現,見過的人,除了跟在自己身邊的蘇豐懷,便就隻有在橋上碰到的金川和他的隨從了。
方才對陣的時候,那人身體陽氣旺盛,絲毫沒有一點氣虛之狀,那便定然不是金川了,所以隻能是金川身邊的那個隨從。
思及至此,步緋顏心頭閃過一抹淡淡的疑惑,若非自己發現了什麼驚天的秘密,那隨從定然是不會冒著這麼大的風險,在宮裏頭公然殺人的。
抿了抿嘴,沒有再說什麼,步緋顏便同蘇豐懷兩人一塊去了那宋晴的院子裏,推門進去的時候,院子裏正靜悄悄的。
宋晴正一個人安靜的坐在門口的台階上,抱著懷中的那個小毯子,目光有些迷離的唱著兒歌。
她回頭看了一眼步緋顏,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來:
“妾身見過三王妃。”
她見步緋顏走過來。
抱著懷中的小毯子起身,恭敬的行了一禮,步緋顏見她這樣,有些訝異的回頭看了回頭看了一眼蘇豐懷,目光中閃過一抹疑惑。
“宋夫人的記憶好像是回到了從前,隻能自己的自己是步府的夫人,不記得其他的了。”
蘇豐懷見狀,湊在步緋顏耳邊,低聲開口說道。
步緋顏點點頭,目光落在了宋晴的臉上,見她眉眼間當真又是恢複了之前在步府的那般溫柔嫻靜的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