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段距離之後,步緋顏這才停下步子來,看了一眼蘇豐懷,低聲開口問道:“蘇公公,皇上他今天下午,心情如何了?”
蘇豐懷聽到步緋顏這麼說,眉頭皺了皺,沉默了一下,這才開口說道:
“回皇後娘娘的話,皇上自從下午回來,便一個人在禦書房待著呢。”
聽到蘇豐懷這麼說,步緋顏先是點了點頭,轉而又有些疑惑:“不對啊,我看到七王爺也隨著他一塊過來了,那七王爺呢。”
步緋顏的話,讓蘇豐懷又是沉默了一下,半晌蘇豐懷這才開口說道:
“回皇後娘娘的話,皇上將自己一個人鎖在了禦書房中,一個人默默的吹著笛子,七王爺就在外麵靜靜的候著。”
聽到蘇豐懷這麼說,步緋顏的心突然就痛了一下,像是被人用針尖,直接就紮到了心尖上。
痛的一時間有些呼吸不上來。
很早之前,楚西尋告訴過他,之前楚西涼痛失自己的母妃的時候,任何人都無法靠近他。
他總是將自己一個人靜靜的鎖在房間裏,沒有任何人敢靠近他。那個時候,唯獨楚西尋可以到他的身邊。
但也是隻能在院子裏,默默的候著他。
他吹多久的笛子,他便在院子裏靜靜的聽多久。
在楚西涼一個人默默忍受著蝕骨的痛楚的時候,在他心靈無處安放,四處飄搖的時候,是楚西尋一個人。
用靜默的守候,輕輕的將他的心暖過來。
看著步緋顏一個人沉默著不說話的樣子,蘇豐懷也覺得有些不大妥當,看了她一眼,遲疑了一下,這才又繼續開口說道:
“皇後娘娘也切莫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麗妃娘娘那裏,總歸是皇上心頭上一個多年解不開的心結,今日皇上這樣……”
蘇豐懷的話,還未說完,步緋顏便打斷了他的話,歎了一口氣,沉聲開口說道:“我知道,蘇公公不用多說了。”
說完,便抬腳往前走去。
這新采摘下來的菊花,味道出奇的悠長甜馨,不過是做了一碗花羹的功夫,這整個廚房,便已經彌漫上了淡淡的清香味。
小心的將那花羹放在了食盒中,步緋顏推門出來,一邊的心怡見狀,想要上前來,將步緋顏手中的食盒接過來。
卻不想被步緋顏給拒絕了:“我自己來就好了,你跟著我吧。”
心怡見狀,點點頭,小心的在一邊扶著步緋顏的胳膊,周圍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幾個掌燈的宮女。
步緋顏見狀,知道是蘇豐懷安排的,倒也沒說什麼,這樣一路沉默著來到了禦書房,從老遠看過去。
步緋顏便看到了楚西涼的身影倒映在窗戶上,一頭烏黑的長發,安靜的披在他的肩膀上。
他好像是總是有這樣的能力,隻需一眼,便足夠讓人將他徹底的印在心底裏,終其一生,都難以忘懷。
頓了頓步子,步緋顏回頭看了一眼心怡,低聲吩咐到:“你們就先在這裏候著吧,我自己進去就可以了。”
心怡見狀,點點頭,鬆開了步緋顏的手,安靜的站在了蘇豐懷的身側。
推門進去,房間裏燃著提神的香料,楚西涼見步緋顏進來,起身來將房間裏的香料澆滅,轉而又去將窗戶關上。
房間裏是帶著幾分清冷的意思,步緋顏身上起了些戰栗,楚西涼自是能夠看得出來她身上的變化的。
上前去,將步緋顏攬在懷中,幾步來到軟榻旁邊,將步緋顏手中的食盒提了過來,低頭休了一口。
麵上帶上了些許的笑容:“恩,隔著老遠,便聞到了香味了。”
聽他這麼說,步緋顏看了一眼他的眼睛,見他眉眼間雖然帶著幾分笑意,但是總歸是隱藏不住那雙眸中透出來的悲涼。
“你常常看看,好久沒有做了,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的味道。”
步緋顏見他喜歡,伸手將那食盒打開,將碗端到了楚西涼的麵前,抬眼看著他,楚西涼垂眸看了她一眼。
見她雙腿跪在自己麵前,難得安靜乖巧的模樣,心裏頭一軟,一手接過步緋顏手中的碗來,一手將步緋顏摟在懷中。
低頭,在她的額頭上輕輕的親了一口。
聲音略帶沙啞的開口;“我的顏兒很暖。”
步緋顏安靜的趴在楚西涼的肩膀上,伸手輕輕的摸著楚西涼的側顏,聽他這樣說,翻身,抱住楚西涼的腰。
聲音低低的開口:“阿涼,以後我們的寶寶,就叫他阿暖好不好。”
希望我們的寶寶,能夠將你的心暖過來,阿涼,我再也不要看到你自己一個人,將自己鎖在房間裏了。
阿涼,你值得這個世間,所有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