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洪瑞給楚西涼行了一禮,而後來到床邊上,看了兒一眼步緋顏緊緊握住楚西涼的手,垂了垂眸,終究是給她探脈了。
“皇上,皇後娘娘是心病引發的發燒,待老臣給皇後娘娘開個方子,明日讓皇後娘娘服下就好了。”
楚西涼聽到他這麼說,皺了皺眉頭,手背上傳來的,依舊是步緋顏身上那滾燙的溫度。
“現在老臣去打些涼水過來,為娘娘降降溫。”說著,李洪瑞便轉身就要離開。
卻不想被楚西涼阻止了,他起身,看了一眼李洪瑞:
“怎麼做,你告訴我,我來吧。”
李洪瑞聽到他這麼說,點了點頭,仔細的將步驟跟他說了一下,最後又低聲囑咐了幾句,這才轉身離開了。
心怡已經將水打來了,這雖然是開春了,但是這初春的水,也是冰涼的。
楚西涼一隻手被步緋顏緊緊地握在手中,另外一隻手拿了個毛巾,沾在水中。
刺骨的冷,讓楚西涼的指尖停頓了一下,轉而又小心地將那毛巾拿出來。
擰了擰上麵的水,放在了步緋顏的額頭上。
步緋顏嬰寧了一聲,抱著楚西涼的手仍舊是沒有放開,這樣一晚上,楚西涼來回換了不知道多少次。
天剛剛亮的時候,步緋顏的燒這才退下去,楚西涼看著床上,沉沉睡過去的人,眼底裏閃過一抹心疼的光芒。
將自己的手小心的從她得手心裏抽出來,轉身離開。
這一覺,步緋顏睡到第二天的午時,醒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左初秦在自己的身邊。
左初秦見步緋顏醒過來,探身過來,伸手摸了摸步緋顏的額頭,見她終於不燒了。
於是便開口說道:
“三嫂,你總算是好了。”
步緋顏睜開眼睛看了她一眼,想要開口,卻覺得嗓子一片幹澀。
張了張嘴,知道自己昨晚上,想來是發燒了,昨晚上,她許是被燒出夢境了,夢到楚西涼就這樣,坐在床邊,陪了她整整一夜。
左初秦起身,給步緋顏倒了一杯水,看著步緋顏將水喝下,這才開口:
“三嫂,昨晚上你發燒發到做噩夢了,今早上才醒過來。”
左初秦淡淡的開口說道,步緋顏聽到她這麼說,心裏微微的沉了一下,繼而又開口說道:
“昨晚上,是你一直在照顧我嗎?”
左初秦搖了搖頭,看了步緋顏一眼,繼而又繼續開口:
“不是我,是皇上親自在這裏照顧了你一個晚上,我聽心怡說的,你夢魘,喝不下退燒藥,所以皇上就用毛巾,沾了涼水,那涼水刺骨,他就那麼一次又一次的不斷的幫娘娘降溫。”
左初秦的話,讓步緋顏的心,微微的抽痛了一下,這麼說來,昨晚上的事情,並不是夢境。
他真的來到了自己的身邊。
見步緋顏垂眸不再開口,左初秦又繼續開口:
“三嫂。”
她輕輕地喊了一聲,隨即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步緋顏看了她一眼,開口說道:
“你有什麼想說的,就說吧。”
這樣拖著,也不是辦法,步緋顏也想過要緩和,隻是,她實在是找不到一個借口來安慰自己。
安慰自己,原諒他在性命緊要的關頭放棄了自己的生命,轉而去救別人的生命。
他可還記得,他曾說過,她是他的生命。
“三嫂最近幾日都不開心,所以傷口愈合的很慢,太醫說,若是再托幾日還沒有愈合好的花,傷口便會很容易被感染了。”
左初秦這麼說,步緋顏伸手輕輕地觸碰到了自己的傷口,昨晚上的那一番高燒不退,想來就是因為傷口有些感染導致的吧。
“皇上見你中日不肯開口說話,所以,特意讓楚西尋進宮,好讓他帶著我,一起來同你說說話。”
左初秦說到這裏,步緋顏眼眶裏已經慢慢的含滿了淚水了。
左初秦知道她心中的委屈,隻是,有些事情,這個時候說,著實不是時候。
“三嫂,你先前同我說過,皇上是你的信仰,因為你會用心感受皇上對你的愛意,眼睛和耳朵都會騙人的,但是心不會。”
“三嫂,你還記得嗎?”
左初秦拉過步緋顏的手來,將步緋顏的手握在手心裏,清醒過來的步緋顏,手一直都是冰涼的。
縱然這屋子裏燃著暖爐,可她的手一直都是冰涼的。
左初秦想到,先前她娘同她說話的時候說,一個女人的身體,是暖的,除非心涼了,身體才會涼。
“怎麼才算是感受呢。”
步緋顏聽了左初秦的話之後,眼睛有些空洞的看著前方,語氣平靜。
“用心感受。”左初秦看著她,聲音中帶著幾分堅定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