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的聲音，又幾分聲嘶力竭，不知道是當真這麼絕望，還是演戲演出來的。
阿九沒有看到來人是楚西涼，清寧自然是看到了，她慌忙起來撿起被阿九丟在上的那個枕頭，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奴婢見過皇上，皇上，我家娘娘受傷了之後，心情有些不好，難免會沒有看到皇上進來，還請皇上千萬不要在意。”
清寧的聲音一出，阿九的聲音瞬間便消失了，她轉頭看了一眼楚西涼，那高大的身影就這麼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她的眼眶，瞬間一陣通紅，豆大的淚滴，就這麼滴落下來。
阿九一時間，哽咽的不能出聲。
她的腿被簡單的包紮上去了，被子下麵，露著潔白繃帶。
“皇上，臣妾……臣妾恐怕再也不能走路了。”阿九說著，哽咽著哭了出來。
楚西涼就站在床邊上，目光微涼，帶著幾分說不上來的沉靜，靜靜地看著阿九躺在那裏哭。
阿九睜著眼睛看著楚西涼，他記得，最開始的時候，楚西涼見到她哭，其實是會過來給他擦眼淚的，不知道什麼時候起。
她和他之間，竟然生疏到了這種地步了。
“這件事情，我知道，是你受委屈了。”半晌，楚西涼這才開口，聲音低沉，透著幾分說不上來的味道。
阿九仔細聽著，但是也明白，楚西涼這一聲寬慰中，絕對沒有半分的心疼。
他不過是像對衛仲和衛一那樣，做得好，便獎勵一番罷了。
“那藥草，你拿到了嗎。”
果然，下一句話，楚西涼便開口，問的就是今天他分給她的任務。
“拿到了。”阿九垂眸，巧妙得將眼底那一抹淡淡的失落隱藏起來。
“嗯，給我吧。”楚西涼聲音有些冰冷，伸手遞給阿九，阿九看了楚西涼的手掌心一眼。
心裏默默的想，若是這隻手伸出來，等的是自己的手，該有多好。
“清寧，將我帶回來的那些藥草，遞給皇上。”阿九吩咐完，清寧便起身，將放在一邊的藥草，遞給楚西涼。
那藥草上，還帶著星星點點的血跡。
“我已經將我的血，喂給它了，你熬給皇後娘娘喝便好了。”
阿九的的聲音低低的，透著難以隱藏的低落。
“嗯，你的腿，你隻要乖乖配合治療，你放心就好，我一定會找人將你的腿治好的。”
楚西涼看了一眼阿九的腿，淡淡的留下了一句話，轉身便離開了。
“皇上。”看著楚西涼離去的背影，阿九突然開口，楚西涼的身影停頓了一下，但是沒有回頭。
“如果我這一次，不是為了給步緋顏找這個藥草，你會對我的腿這麼上心嗎？”
阿九的聲音落下，空氣中傳來一陣沉默，楚西涼沒有回話。
“你說一定會治好我的腿，是因為擔心我，還是因為隻是我幫步緋顏尋找藥草受傷的，所以才這般對我上心。”
阿九的話，沒有得到楚西涼的正麵回應， 他沒有回頭，隻是留下了淡淡的一句話，便轉身離開了。
“你隻管養好自己的腿就好了。”
阿九回味著他這句話，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有些苦笑著開口：
“清寧，你說，一個人的心，怎麼就那麼涼薄呢。”
對於方才發生的這一幕，清寧自然也是看在眼裏的，她看了阿九一眼，歎了一口氣，上前去，用被子將阿九的腿蓋好。
“貴妃娘娘，何必想那麼多，現如今，活在這個世界上，若是沒有人關心你的話，就隻能自己心疼自己了，貴妃娘娘還是不要賭氣了，讓外麵的太醫進來給您醫治一下吧。”
清寧說完話，見到阿九並沒有反駁，於是便起身出去，讓方才那太醫進來，那太醫期初還有些猶豫，但見到自己進來之後。
阿九也並沒有像先前那樣，情緒激動的大喊大叫，這才放心下來，給阿九小心的處理了一下傷口，又重新開口說道。
“貴妃娘娘這幾日，要小心不要下地活動，主意自己的身子，下官開好了藥方子，便會命人給貴妃娘娘送過來，娘娘還年輕，每日按照方子服藥，身子自然會慢慢好起來的。”
那太醫輕聲開口。
倒也不敢再提，阿九的腿好不了的事情了，隻是避重就輕的說了一下。
那阿九的心已經被楚西涼給打擊到了，這腿的事情，她倒是不在意了。
“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阿九眼神有些放空，淡淡的開口吩咐了一句，那太醫聽到阿九這麼說，自然是不多停留，告了聲告退，便起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