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緊緊盯著她,一臉的不可置否,站旁邊的姨娘不失時機地扇風點火道,“不行,這個時候絕對不能讓她來搞破壞!誰知道她安什麼心呢!”
林若薰狠狠瞪了她一眼,然後朗聲道,“娘,我如果想鬧的話,會等新郎來的時候搞,而不是靜悄悄跑到後院來找她……”
林夫人似乎並不相信她的話,搖了搖頭,對於眼前這個女兒,她心裏並不是半分憐惜都沒有,畢竟是自己親手帶大的,好歹還是有些情份的,隻是眼下,她身上已經背負上了通敵的嫌疑,如果林府再收留她,這對林老爺的前途是一個巨大的威脅。
而且,林若惠的肚子都有了趙子淵的孩子,無論如何,這樁婚事都要繼續下去。雖然未婚先孕是個醜事,但趙家看中的是林家的威望,隻要兩家聯姻,管他是哪個女兒,都無所謂。
現在,迎親的隊伍眼快就要進門了,她絕對不允許這事情再出現半點差遲。
她緩緩走到林若薰麵前,長歎了一口氣,勸道,“若薰,你這個作為長姐的,就不能讓著妹妹一下嗎?她肚子裏已經有了趙子淵的骨肉了,再這樣繼續下去,恐怕這醜事就要被捅破了……”
頓時,林若薰如同遭遇了雷擊,這是怎麼回事,子淵哥哥他怎麼會,不會的,這不是真的。
這個時候,一直趴在門口偷聽的林若蕙卻是忍耐不住了,她最聽不得別人汙蔑她半分,她肚子懷裏的就趙子淵的種,憑什麼說是醜事呢。為什麼姐姐跟趙子淵就是光明正大,而她卻是要偷偷摸摸,藏藏掖掖的。
她揭起紅蓋頭,就衝了出來,指著林若薰喊道,“你還有什麼好說的?我馬上要嫁進王府,與子淵哥哥廝守一生了,你嫉妒是不是?”
林若薰的腦子有些混沌了,她搖了搖頭,“你們都是騙人的,對不對,子淵哥哥前幾天還說要娶我進門,要說服他的父母,他還要我等他……”
“啪!”一記清脆的耳光響起,林若薰的臉上頓時出現了五個鮮紅的指印。
林若惠上前一步,扣住林若薰的衣領,咬牙切齒地說道,“你這個笨女人,我現在就跟你說清楚,子淵哥哥跟我已經好了很久了,在你去燕國之後,我們便在一起了。他跟我說,你很髒,他不會碰的,如果你有腦子,你就想想,他有親吻過你嗎?沒有是不是?那是因為她嫌棄你,還有,他前段時間去找你,是因為,你還有他利用的價值,知道嗎?他是為了抓住那個一直跟在你身後的人……”
林若惠說到這裏突然停了下來,雖然趙子淵跟她說,那個燕國的人已經抓到了,她知不知道也無所謂了。但是,她還是及時刹住了車,畢竟這院子裏人多嘴雜,萬一有人走露了風聲,那就不好了。
林若惠鬆開手,激烈的呼吸這才慢慢順暢了下來。
“林夫人,世子爺來迎親了!”喜婆的一聲清脆的呼喝,將全場的人頓時驚醒。
林若薰全身已經麻木得失去了知覺,好傻,她好傻,她以為他隻有她,她以為他有苦衷,她以為……是啊,若妹,真可笑,林家的三個女兒,林若薰,林若惠,林若蘭,都可以是他的若妹……她癡傻得以為自己隻是哪唯一的一個。笑話,自己才是本世紀最大的笑話。
她轉過身,將雙唇抿得死死的,緊緊地望著那一身奪目的鮮紅。
他似乎覺得有難堪,看向她的目光,多了幾分歉然。
“對不起,若妹……”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向她道了歉。
“告訴我,你是不是抓到了他?”她的眼神陰冷得可怕。
她想起那幾日前,他為何次次焦急地詢問慕容飛宇的下落,還有那艘裝滿了護衛的大船不近不遠地跟著,原本都是為了誘捕慕容飛宇。誘餌,她想到這個詞,沒錯,她就是誘惑慕容飛宇上鉤的誘餌。
他沒有說話,表示默認,她仰天長笑,笑得淚水縱流,一陣似顛似狂的笑聲之後。
她從袖子裏抽出來一張布條,扔到了他頭頂的上空,然後堅定地大步離開。
陽光下,那十六字,“若妹吾妻,吾心念之。粉身碎骨,必赴救之!”
被揉捏得皺巴巴的,輕輕地飄落在他的臉上,落在他由青轉白的臉上。
愛情對她開了一個最大的玩笑。
一道漆黑色的身影風馳電聘般地縱出了林府的側門,林若薰大笑著,騎在烏騅身上馳騁著,風呼啦啦的麻木了她的知覺。
從此以後,天大地大,再沒有什麼能約束她了。失去了愛情的信仰,她的心便不會再痛了。也或許是碎了,裂了,飄灑在空中了,痛麻木了便不會再感覺到痛了。
烏騅流線型的奔跑身形,到哪裏都是一道靚麗的風景線,秋風陣陣,卷起枯黃的落葉颯颯地打在林若薰的臉上,這個熟悉的街頭,在她心裏再也勾不起溫暖的回憶了。
要去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