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紫慢慢地走了過來,扶著林若薰起身,輕聲安慰道,“不必太在意的,太子妃這個人心胸狹窄。聽說她宮裏的宮女們,但凡是有幾分姿色的,都被她整死了。這不,昨天又死了兩個。所以,這樣的人,咱們遠遠地避著就行了。反正她又不是咱們的主子,咱不為這個擔心!”
因著她們兩個來得早,廳中除了幾個走來走去布設餐具的宮女太監以外,基本上沒有什麼人了。
林若薰點了點頭,拉著嫣紫的手遠遠地走開了。心中也長舒了一口氣,幸好以後跟她沒有什麼交接,不然可有苦頭吃了。
為了避免再碰到太子妃,林若薰和嫣紫兩個人先到南華殿配殿後麵的小花圃裏先等著,等儷妃來了之後,她們再進去,到時候有儷妃坦護著,太子妃也不會故意為難她了。
天色逐漸黯淡下來,圓月的清輝將花圃裏的花朵籠罩上一層淡淡的銀光,等了許久,也不曾看到皇上和儷妃前來。林若薰等得有些焦燥,著急地絞著手走來走去。
她哪裏知道,此刻老皇帝正與儷妃在龍床上顛鸞倒鳳,共赴雲雨。南華殿的宴會也因為皇上沒有到來而推遲了開筵時間。
“嫣紫,你在這裏比較熟絡,要不你去打探一下消息,如果這宴會不開了,咱們就先回錦繡宮吧,呆在這裏怪煩悶的!”
嫣紫也不敢隨便走動,怕走開了林若薰會出事,兩人又等了一會。這下,嫣紫不等林若薰開口,便自告奮勇地走了出去。
嫣紫走了差不多一盞茶功夫,有一個宮女走了花圃,看到林若薰便問道,
“姑娘,你可是叫林若薰?”
林若薰照實點了點頭,那宮女看著麵生的很,但月光下看不清楚她的眼神。
她又一板一眼地說道,“林姑娘,儷妃娘娘那邊有點小事情,請林姑娘過去一趟!”
難道是儷妃娘娘的髻散掉了還是花環壞掉了?林若薰心中一急,便跟著那宮女緊步走了出來。
一路上,迎著月光越走越遠,入眼都是重重的宮牆陰影,林若薰看得眼花繚亂,一時間也分不清自己身在何處。隻知道越走越寂靜,這皇宮不比外麵,走到哪裏都是安安靜靜的,聽不到半點多餘的聲音。
林若薰正走得起勁,突然身後來了一股力量,她痛得失聲叫了出來,但下一瞬,又一陣力量襲來,她連喊都來不急,就失去了知覺。
嶺南王王府大門口,數百以上的身穿金胄,身持深黑玄鐵兵戟的禦林軍將王府的所有出口都圍得水泄不通。而手持長戟的王府護衛們則抵死守在大門口,誓死如歸地等待著慕容飛宇的口令。
鄭相望著這張弓撥弩的氣氛,心跳的速度前所未有的快,他的腦子裏也在飛快地計算著。這禦林軍是皇太子的手下了,難不成他慕容飛宇敢反皇太子?轉念一想,慕容飛宇生性凶殘嗜血聲名在外,傳說中他曾經隻身入敵營,親手殲敵數百。在與敵將打鬥之時,手中沒有的兵器,居然用嘴生生把敵將的喉嚨給咬開,當場就血噴三丈,情狀非常赫人。如此心狠手辣之人,很有可能對他狠下殺手。
因此,他僵持著。良久,他便是笑了開來,拱手道,
“王爺這是說笑了,此乃是皇太子的口諭,捉拿細作要緊,還請王爺配合一下,也好讓老臣交差!”
他堂堂一國之宰相,居然要對一個粗鄙的武夫獻媚,鄭相開始在心裏鄙視自己了。若不是為了那不爭氣的兒子,他哪裏犯得著把這張老臉顏麵丟盡呢!
那肥嘟嘟的臉上,原本的鎮定已經消退了七分,久經沙場的慕容飛宇如何看不出來,對方是怯場。因此,他的信心更加彭脹起來,他背負著雙手,轉身將背朝著鄭相,不痛不癢地說道,“本王自打建這嶺南王府起,就曾經說過,絕對不允許任何一個本王不喜歡的人進出,除非本王死了。鄭相,你說有奸細進入本府,本王覺得這肯定是你的人看錯了,要不,你把這位老弟喚出來,本王當麵問個清楚。你看如何?”
鄭相既然敢鬧上門來,自然是做好了準備的,他緩緩揚手,便有一持戟兵卒走了出來。慕容飛宇微眯著眼,上下打量了一翻這個過河的卒子,然後仰天大笑起來。
“鄭大人果然是小氣,要找替死鬼,也找個好一點的嘛!這個卒子入禦林軍恐怕還不到三天吧!”
慕容飛宇做過禦林軍的統領,軍中五千軍士,雖然沒有日日相處,對他這個人就是記性好,即便是軍中煮飯的火夫,隻要是他的手下,他便會叫得出來名字來。正所謂愛兵如子,這便是慕容飛宇的領兵風格。
可惜,這些細節鄭相並不知道。被慕容飛宇這一點破,他這張老臉便有些掛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