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雨澤忙不迭地拉住她,連聲問道,“怎麼啦?有事情你要告訴我,不然我怎麼幫你?”
林若薰推開他,一步跨進房間,伸手就把門合上。
段雨澤動作更快,伸腳卡在了房門口,然後一動不動地站著。
林若薰又氣又急,便終是狠不下心來夾他的腳,隻好把門打開了,抬起眸子看向他,
“我都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了?”段雨澤趁機將門推開,然後走了進去。
“小姐,我去買菜……”小香識趣地在外麵吼了一嗓子,然後也不等林若薰回答,便是趕緊消失了。
“好了,現在就剩下我們兩個人了,你有什麼事情說出來。你這個樣子讓我好擔心!”
林若薰從來沒有看到過段雨澤如此地焦慮過,這跟他往日的作風很不相符。
隱隱地,她感覺到,她和他之間的關係,正在發生某種變化。這讓她感到不安,感到窒息,她不能,也不配。
掐斷自己的幻象,林若薰認真地說道,“你母妃今天來過了,她告訴了我,有關於你的一切。我很抱謙,我不知道我會給造成如此多的困擾,讓你同家庭差點決裂,讓你母妃如此擔憂。真對不起,我不知道會搞成這個樣子的。”林若薰手足無措,像個犯個孩子一樣,毫無條理地慌亂解釋著。
突然間,段雨澤伸開手臂,將林若薰緊緊地攬在了懷裏。
猛然間的親密貼近,讓兩顆孤獨而飄蕩的心,終於碰撞在一起。
此時此刻,再沒有了多餘的言語,饒是外麵暴風驟雨,電閃雷鳴,也無法阻止這樣溫暖而動人的擁抱。
段雨澤的指尖輕輕拂過她溫順的長發,然後輕輕地摩梭著。
“我的家事,你不要擔心,這事情本來就與你無關。這是我的命運,是我該去麵對的。”
他的聲音很清很淡,淡的隻有林若薰一個人才能聽到。
“段王府的側妃她並不是我的親生母親,我的母親隻是一名卑微的侍女,懷了我之後,便遭人排擠,被送到庵堂之中,我便是在那個地方出生。記憶中,我的母親是一位很純善的女子,她教導讓我長大之後不要回到王府,王府是個無情無義的地獄。在我八歲那年,母親讓我拜了一位遊醫為師,跟著他行走天涯。當我師成歸來之後,我母親卻被王府的人給接走了。為了救我母親,我隻好回到了王府,認了段清王這個父親。然後,他們給我娶了一房妻室,她便是安尚書的千金安然。她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女孩子,隻可惜,我對她原本就無意,而且,我因為母親的遭遇而十分憎恨父王,自然在心裏也是強烈地排斥著這門婚事。為了母親,我表麵上隻能裝作順從的樣子,背地後,我與安然並無夫妻之實。一年後,我母親就過世了。到死她在王府也沒有一個名份,而在她死後,我便是順理成章地過繼到一名沒有子嗣的側妃膝蓋為子。也就是你今天所看到的母妃。後來,父王讓我去大燕國做質子交換,我想也沒想就答應了。既然我的母親已死,這個地方讓我更加厭惡,能遠走高飛也是一樁好事,所以,我走了。”
段雨澤的臉上,帶著淡淡的憂傷,提到他的母親的時候,眼角有隱隱的淚光。
外麵,雨聲漸小,一道黑色的身影從窗子跟前一晃而過,很快消失在雨幕之中。
半晌,林若薰打破了沉寂,她抬起頭來,“可是,你現在回來了,你必須對安姑娘負責任!”
段雨澤苦笑著鬆開雙手,然後走到窗子跟前,望著雨夜發呆。
“你放心,我不是一個負心的人,我自然是會對她負責任的。生老病死,我不會拋棄她的。”
林若薰黯然點頭。
良久,段雨澤再轉過身來,扶著林若薰的肩頭,“不管母妃對你說了什麼,你都不可輕易相信她。
你知道的,我對功名利祿原本就無意,自然也不會按她的話去做。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養好身體,等我給你配齊了所有的藥材,我會帶著你離開的。”
段雨澤的話讓林若薰感到溫暖的踏實,同時又是害怕,安然,這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子呢?
雨停後,段雨澤便離開了。
小香及時地出現在門口,目送著段雨澤遠去。
回到林若薰的臥室,看到她的房中仍然一片漆黑,便是點燃了蠟燭。
看到林若薰有些呆怔,“小姐,你剛才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啊?”
林若薰茫然地抬起頭,問道,“什麼可疑的人啊?”
小香皺起了眉毛,“奴婢剛才在門口的時候,看到有一條黑影從屋頂上一躍而過,然後向雨中衝去。”
“你會不會看錯了?這黑燈瞎火的,你能看清楚什麼?”林若薰無心地答道,她想著段雨澤的事情,心神不寧。雖然段雨澤給她吃了一粒定心丸,但指不定那段王爺的側妃將來會給她找什麼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