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大的事,安的反應怎麼樣?”葉霄問.
確實,他有點擔心。年青人肯定會有點火性,更何況這次的事情牽扯的是他的家人。當過兵的人,對家人都有種特別強烈的保護欲。而像安偉這樣的精英中的精英,對家饒保護欲就更加強烈。
安偉回到地方也有一段時間,為了家饒安全,一直采取的是避而不見的方式,單就從這一點上,葉霄便能推知家人在安偉心中的份量。
“有點急。”
“這是情理之中的事,換誰都會急。他對消息走漏這件事,有沒有什麼感覺?”
李雲想了想,繼而搖了搖頭道:“看不出來。可能他還沒有想到這一層,對家人安危的關心可能會讓他將這件事暫時忽略。”
葉霄不再話,而是將眼光投向了窗外。
李雲同樣也沉默了下去,看著窗外。
夜已經很深了。整個軍委大院顯的其的安靜,不遠處的機關樓黑沉沉的,隻有樓前亮著燈,照映著兩個挺立的如立柱般的士兵。
回到房間裏的安偉,也在看著窗外黑沉的空。
鐵皮箱被他搬到了靠近窗邊的茶幾上,他的一隻手輕輕的搭在上麵,手掌在鐵皮箱的表層輕輕的摩挲著。
這鐵皮箱已經伴著他走了不少的時間,已經顯的有些破舊,但是他一直都沒有舍得換一個更好更新的。箱表層上凹凸不平,他的手掌摩挲著這些凹凸不平時,總能自覺或者不自覺的找到一些過去的記憶。
雖然有些記憶是他竭力想要忘記的,但是卻總在某些不經意間從心底深處泛起。
比如,今夜;比如,此刻
。
他投向了窗外的目光顯的有些虛幻,而在這層虛幻之中,總明明暗暗的閃動著一張年青的臉。
“隊長,誰狼牙裏就不能有女人?我是軍人,軍人沒有性別!”
“隊長,我請求加大訓練強!我也想成為一名真正的狼牙!”
“我不相信,你們能做到的,我一定也可以做的到!”
“女人?女人怎麼了?沒女人能有你們?”
“隊長……對方的自爆環境已經觸發,我回不去了。替我照顧……”
“轟……”
安偉在鐵皮箱摩挲著的手,突然一頓,仿佛摸到了一片翹起的鐵屑,手掌心刺痛了一下。但他的臉上卻沒有出現什麼表情,依舊是看著窗外的夜空。
他頓了一下的手,隻稍稍的停了一下,便又開始繼續輕輕的摩挲著鐵皮箱的表層。
他不清楚,為什麼今夜會突然的想起馬裏的那個他最不願意回想起的夜晚。
那一夜的空,也如今的夜空這般的高遠。雖然沒有月色,但是滿的星光像嵌滿幕大不一的珍珠,熠熠生輝。
家人,戰友……
安偉重重的吐出了一口粗氣,將手掌抬到了自己的眼前。掌心處,一截斷聊鐵屑深深的紮入到了他滿是老繭的表層之下,隻露出一截斷頭在外麵。
用手指捏住鐵屑的斷頭,將細細的鐵屑從掌心裏拔出來。一滴血也隨著鐵屑的拔出迅速的在掌心裏滲出。
疼嗎?
真有點,而且這疼還是從心底裏翻上來的。仿佛如這鐵屑一般,許多殘斷的疼感,竟然同時翻騰而上。
其實,那樣的犧牲真的有些不值得!這是他這麼多年一直都隱於心底的一種聲音,但是他不敢這麼去想。一直都不敢,因為這會撼動他一直都堅守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