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偉是第一次在這麼正式的場合麵對這麼多比自己高一級甚至幾級的官員發表意見。£∝,這對於任何一個有誌於官場的人而言,絕對是一次非常難得的機遇。
高廳長很懷疑楊鐵農在第三順位點安偉的名發言,是不是對安偉存有了什麼想法。這是高廳長模糊的猜測,楊鐵農畢竟身處高位,想法不會那麼容易就被人摸透。
所以,高廳長靜觀其變,先看看楊鐵農準備落什麼子下什麼棋,再決定怎麼幫安偉。他非常清楚這樣機會的難得,同樣,他也非常清楚這一場造化和機遇,弄好了會一飛衝;弄的不好,則是一場災難。
楊鐵農的目光灼灼,緊緊的盯著安偉。上位者的身上總會有種淡淡的威壓,楊鐵農又有著這麼明顯的針對性,這層威壓到位安偉的身上應該會更強。
楊鐵農很想看看這個在戰場上不怕死的特種兵,遇到他這樣的一方大吏會是怎樣的心理。
各位與會的部門高層,也都將目光轉向了即將開口的安偉身上。這些饒性格雖然各不相同,但他們能幹到各個部門高層的位置,哪有省油的燈?
安偉做為第三順位被點到了名,楊鐵農的這個舉動的意義可以無限理解,正是因為這種無限性,所以讓人不好揣測,大家也都抱著靜觀其變之態。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即是安偉能在這樣的場合被點到名,這個動作本身就是一份首肯。即少代表了楊鐵農對安偉的興趣正在增加。
任何人想要更上一層樓都需要班底,楊鐵農在m省的班底沒有花書記的深,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實。現在楊鐵農對安偉的這份興趣,會不會預示著楊鐵農有興趣將安偉納入到自己的班底之中,這需要考察。
在這份考察沒有得到明確的答案之前,所有人都采取的是觀望之態。
所以,在安偉發言之前,會場的氣氛一度顯的有些詭奇,所有饒關注重心都集中到一個年紀尚不滿三十的處級幹部的身上來。
“各位領導,我以前是個當兵的,恐怕以後也肯定改不掉身上當兵的習慣。我當兵時候的軍銜不高,回到地方上之後,幹的也是基層,所以對於基層有一些了解。”
“這次臨川市發生這麼大的地震,而且我是直接參與人,對於這件事的感受很深
。也許領導們有領導們的立場和觀點,但從我的角度來講,我覺得當初他們這些缺中,最初幹工作還是很有上進心的,可以是個標準的好幹部。”
“為什麼,臨川市三分之一的幹部會淪陷?如果這是一場戰役,那麼就明,在經濟改革的大潮中,臨川市這個分點的戰役已經潰敗!不是敗,是潰敗!而這些潰敗是來自於當初絕大部分可以稱的上是好幹部的人!為什麼?”
“我和這些幹部都有過接觸,當然,這樣的接觸讓人感覺到很不舒服。一間的審訊室裏,我看到的是臨川市另一個側麵的官場百態!有的人沉默不語,有的人搖頭歎息,有的人痛哭流涕,還有的人悔不當初……這是他們心理崩潰之際那一刻的表現。”
“而在這之前呢?在審訊的過程中,有攻守同盟,有拒不交待,有避重就輕等等,可當他們一旦心理崩潰,那會才表露出他們最真實的一麵。”
“我在那一刻看到的,其實是一個個普遍的平凡的人!撇開罩在他們身上的那層環,他們其實就是一個個普通的個體。為什麼這些普通的個體,會對臨川市造成這成這麼大的傷害?”
“在造成這些傷害之前,我得到的一個結論竟然是,他們中的絕大多數都認為,在位子上拿一點貪一點狠一點卡一點,竟然是經地義的事。因為大家都在這麼幹!”
“人是有群聚效應的。當大家都在這麼幹的時候,如果有一個人不這麼幹,那麼就會成為一個群體的異類。而通常異類是會被排斥被邊緣化。”
“我在基層幹了有段時間,我知道基層工作如何不易!當兵的時候都不想當將軍的士兵都不是好士兵,可是千軍萬馬之中,又有幾缺上了將軍?一將功成萬骨枯,基層,就是那萬骨!”
安偉到這裏,高廳長咳嗽了一聲,安偉便停了下來。
用萬骨來形容基層工作者,這有點不妥。高廳長這是提醒安偉言多必失。雖然某種意義上,他並不排斥安偉這個觀點。
“萬骨枯嗎?”楊鐵農看安偉的目光裏有點異樣的東西在閃動著。
“也許這個比喻不怎麼恰當。但我確實是這麼認為的。基層的事多,責任大,但資源的分配卻沒有得到傾斜。就拿臨川市來講,臨川市這次的官員淪陷了三分之一,這些官員的分布,是下麵的縣區。市一級機關裏明顯就少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