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不賣香火,人家連進來參拜三清道君的機會都沒,誰願意扔錢?
是以那功德箱內經常空空如也,本來一個月開一次箱,後來半年開一次箱,到如今,一年都不見得開一次箱了。
詹陽春初來的時候對分觀這種暮氣沉沉的狀況頗有微詞,相比之下,同城的金禪寺經營得紅紅火火,人家生財有道,大開方便之門,一天到晚,前來參拜的信徒絡繹不絕,那大雄寶殿的金身塑造得金碧輝煌,賣相十足。
據說,金禪寺名下的產業數不勝數,有良田千畝,而寺廟所在的街道,幾乎整一條街的房子,都是他們的,當真是天天吃齋,富得流油。
不過詹陽春隻是一介遊方弟子,對於地方分觀沒有任何話事權。況且他也明白,整個浮山觀上下,風氣基本都是如此,稍稍上了些年紀的,便開始養生,懶得打理營生了。
住在分觀內,詹陽春卻少與老道長說話,他幾乎天天往外麵跑,不是去看字畫,便是與趙三爺一起。
今天,他留在了觀內房中,準備好各種材料,本來要把那張畫皮的最後一道工藝完成,煉製成品。
此張畫皮材質厚實,相當精良,屬於優品,而且存在年代應該頗為久遠,起碼百年曆史,頗為難得。倒不是說花費三千錢從陳唐手中買來大賺了,對詹陽春而言,那也不是一筆小數目,現在還欠著趙三爺近千錢呢。
但錢就是這麼回事,越是窮困,越難賺到;可一旦上了階層,賺錢就變得簡單容易得多了。好比農人麵朝黃土背朝天,天天汗滴禾下土,任勞任怨一輩子,到頭來,可能連一副棺材本都積攢不到;但對於富貴門第,有身份的人物而言,那點錢,也許就是日常生活中的一頓酒菜。
當下詹陽春掌握術法,又是內家高手,賺錢對他來說,並不算困難。
他煉製成這張畫皮,要是拿出去賣的話,就能賣到一萬錢左右;刨去成本,賺個兩三千錢沒問題。
趙三爺手中持幣,等著他賣呢。
卻說詹陽春正在忙活,老主持浮生居然過來,把他叫了出去,引薦其與胡老爺相見。
老主持隻說了一句,浮山分觀欠過胡老爺人情,讓詹陽春去還。
詹陽春沒有多問,跟著胡老爺去找陳唐,不料被告知,陳唐已經出城遊學去了。
找不到人,胡老爺隻得作罷,怏怏地回胡家莊去了;而詹陽春返回分觀,要繼續煉製畫皮。
但他屁股還沒坐穩,順福鏢局的周揚來請。
原來順福鏢局的袁鏢頭在押鏢來潘州府的路上,發現楊宏屍身,急奔進城,告知趙三爺,趙三爺沉吟一會,決定報官。
楊宏死狀可疑,又可能涉及更多的人命,但負責受理此事的同知閻之峰卻不願把事情鬧大,收了屍身,說要等明天再派人去通知楊宏家人來認屍;至於石頭三兄弟的事,也得明天才能派衙役出城,進行調查。
趙三爺不滿衙門的拖遝作風,但不好發作,回到家後,立刻吩咐周揚出去請詹陽春。
詹陽春來到後,袁鏢頭把事情經過原原本本又說了一遍。
趙三爺麵色凝重:“詹兄,屍身送去衙門之前,我曾觀察了一番,發現腹腔之間,留著一根黑毛。此當為證物,本想呈交給衙門,但他們認定是野獸害人,不幹其他。我便扣了此物,你且看看,究竟是何等凶獸留下的?。”
說著,拿出一根黑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