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挨了一掌,神像如受重擊,發出一聲憤怒的咆哮。
燕還丹喝道:“還不出來?再來,風火雷電,五雷正法,我再劈!”
又是一掌,這一記,卻拍在神像後背上。
聽燕還丹口中叫嚷的口號,陳唐總覺得有點不倫不類。燕還丹是道士不假,便是入了九扇門,還喜歡做道人打扮。不過嚴格來說,他的出身稱不上正宗,那麼去哪兒學來的五雷正法?怕是隨口吆喝的吧,倒跟他一向不羈,慣於嬉笑怒罵的風格相配。
真假勿論,這一掌可是勢大力沉,神像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響,仿佛要散架似的。
“啊!”
一聲淒厲的嚎叫,一道陰影從神像頂上竄出,似乎受到某種巨大的壓力,不得不離開神像:
“好個牛鼻子,竟敢壞吾法門……”
狠話沒放完,唰的,側邊一道霞光掠起,將其裹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裹挾進了一口匣子裏,沒了蹤影。
正是那天人劍匣,在範圍之內,將陳鴻儒的陰魂攝收掉了。
劈裏啪啦!
一陣斷折碎裂的聲響,巨大的神像轟然倒塌,變成一堆亂石頭。
密室內的陰氣開始消散,讓人窒息的感覺隨之逐漸消失。
先前室內黑沉,伸手不見五指,隻是陳唐二人的修為達到了一定火候,能在暗中視物,這才了然。等陰氣散開,看得更加清楚。猙獰的神像是徹底散了,再沒有絲毫詭異;而陳鴻儒的身子,軟綿綿的倒在地上。陳唐上前,輕輕一掀,發現對方竟隻剩得副皮在那兒,裏頭的血肉,全部化為烏有,不知所蹤。
燕還丹道:“這便是獻祭之術,將自己的血肉魂魄,全部供奉給了鬼神。”
陳唐歎道:“何苦來著?”
頓一頓,就道:“這陳鴻儒的陰魂已經被我收了,想要審訊無從下手,不知其安排了什麼後手去發動血祭。”
燕還丹道:“似他這般,就算拿住,也問不出東西來。既然血祭很可能會從譚家軍營開始,那我們便趕到那邊去。”
“好。”
陳唐答應得幹脆。
兩人快步離開密室,出到上麵。外邊的打鬥已經結束,神蓮教的人雖然持有弓箭,但不是燕雲校尉的對手,很快被擒獲下來,有六人成為俘虜,另有幾個見機不妙,卻是逃了。
“爾等留兩人,負責清查此地,並緝拿餘孽。”
燕還丹下令道。
“諾。”
有兩名校尉應命,其餘三個翻身上馬,跟隨燕還丹與陳唐。
天色已黃昏,將要下雨的緣故,昏暗得快,看著仿佛入夜,街道上陰沉沉的,少見行人。
突然間,有燈火亮起,是從街道兩邊的地方照出來的,一盞盞的燈籠突如其來地齊刷刷出現,不知是被誰掛在那兒。
不但這一條街道,如果居高俯覽,便能看到,偌大州郡,每一條街道上,都出現了這樣的燈籠。
白燈籠皮,燭火紅光,映照出上麵一個大大的漆黑的字:奠!
全城祭奠,披麻戴孝,亡者是誰?
如此大手筆,如此大景象,絕非尋常邪祟所能擺得出來的。
宋司命!
陳唐與燕還丹對視一眼,心中有著同樣的猜測:難道那血祭,已經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