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冉雲死得屍骨無存，肖澈曾撈出她的……頭顱。南思尤記得，那個時候，染血的頭顱一口咬上肖澈，肖澈痛徹心扉，當即倒地，人事不省。
“長生樹的汁液本就含致幻之物，冉雲死前怨念頗深，那一股執念與長生樹的汁液合在一起，便成了蠱惑性極強的蠱毒。”
“所以肖澈是中了蠱，然後受了控製？”
翎城點頭，“此蠱無色無味，除非是受蠱人受了刺激，不然，常人難以發現。”
這個時候，肖澈已漸漸冷靜下來。他攤手攤腳躺倒在地上，望著頭頂上方的白月光。
“你拿什麼刺激他了？”望著肖澈，南思禁不住問。
翎城：“他不是冉雲的兒子。”
南思：“！”
翎城：“啞仆才是。”
南思：“！！！”
翎城過來牽南思的手，“當年，我是看著冉雲的兒子出生。那時，恰逢戰亂，冉雲被亂軍所抓，我救了那孩子。之後種種陰差陽錯，怕是三天三夜也講不完。若你想聽，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我慢慢說與你聽。”
南思隻覺得肖澈太可憐了。肖澈修長的身體仍舊沐浴在月光下，他閉著眼，有晶瑩的淚自他眼角滑下。
她禁不住就去問翎城：“你確定嗎？啞仆知道嗎？”
翎城：“肖家老管家已證實。不然，我今夜也不會跑這一趟。說起來，我與冉雲也是相識一場，她的兒子啞仆被我養在身邊，也算是對得起她了。”
那麼，肖澈呢？
那一瞬，肖澈的整個世界都崩塌了。肖澈的這一生活在他母親的陰影下，到頭來卻發現，他的母親並非他的母親。他從旁人口中得到這個消息，他的母親去了，他連證實，連一個想要的理由都沒有辦法得到。
南思不禁走向肖澈，“我想陪陪他。”
翎城：“他需要一個人靜一靜。”
南思：“好……吧。”
二人手牽手往睿司殿走。
南思：“塞北其他部落的人可以趕走，那些犬戎人怎麼辦？”
翎城：“讓他們回到該回的地方吧，那裏才是他們的家。”
南思：“……”
翎城：“女皇陛下，可否賞臣這一個恩典？”
南思停下腳步，認真將他看住：“你要回犬戎國去嗎？”
翎城望向天際的月：“或許……有那麼一天吧。”
南國與塞北聯軍的這一場戰爭，平複得悄無聲息。
自此，南國女皇徹底肅清內政。
南國百廢待興。
同年，攝政王肖澈不知所蹤。
十年後，年僅十三歲的靈太子繼位，國號隆慶。
隆慶帝長相不似南國皇族，有一種粗獷在他的年輕稚嫩的麵龐上孳生。因此，民間傳言，隆慶帝乃南國前公主南湘與犬戎王之子。
隆慶帝初登基，前南國女皇與城王翎城便不知所蹤。
很多很多年以後，聽說，有人在塞北見到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