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冉冉的雙|腿一軟,跌坐在床|上,臉上敷著的整片麵膜都掉了下來。
她恨不得馬上就把手機順著窗戶扔出去,可惜,刁冉冉比誰都清楚,即便自己真的這麼做了,心頭的恐懼也不會因此而減少一絲一毫。
等了幾秒鍾,她不死心,又把手機屏幕翻轉過來,再次看了一遍。
這回,刁冉冉確定,此刻發生的事情,絕對不是幻覺,而是真實發生的。
她把那號碼記下來,想了想,已經不能找吉詩雪幫自己調查了,她不可信。於是,刁冉冉將號碼發給了自己一直聯係著的一個私家偵探趙甫睿。
對方收到以後,很快回複,有了消息,會第一時間聯係她。
做完這些,刁冉冉反而茫然了,她不知道接下來自己還能做些什麼。
那支花瓶有什麼奧秘呢?
她不懂,記得在專櫃的時候,已經將它拿在手裏,仔細檢查過了,隻是個很普通的工藝品而已。何況,它的價格,對於刁冉冉和喬言訥這種人來說,都不算貴。
“篤篤……”
房門忽然被人敲了幾下,刁冉冉嚇了一跳,緩了下神,才意識到是寶姨給自己送宵夜。
她最近心事重重,晚飯總是吃得很少,眼看著下巴一天比一天尖。
“進來,寶姨。”
刁冉冉連忙把手機推到枕頭底下,站起來,攏了攏頭發。
寶姨端著酒釀小圓子走進來,沒注意到她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絮絮說道:“給你加了阿膠,女人啊,最怕氣血不足,你看你最近臉色蠟黃……”
刁冉冉接過碗,吃了一口,笑嘻嘻地說道:“謝謝寶姨,你也早點休息。我吃完以後,漱漱口就睡了。”
寶姨本想再念叨幾句,可見到她難得這麼聽話,也不好再說什麼。
走到門口,寶姨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回身問道:“冉冉,你在你|媽媽的房間裏,有沒有拿走什麼東西?”
正在低頭吃酒釀的刁冉冉手上一顫,腦子裏馬上浮現起那本日記。
但她不想承認這一點,所以連忙放下手裏的調羹,歪頭裝傻道:“沒有啊,我進去看過了,都是衣服鞋子,也不好穿出去,就沒碰。”
寶姨點點頭,也是一副讚同的表情,自言自語道:“我就說嘛,你不會亂動的,那糟了,不會是房間裏受潮,有蛀蟲了吧……”
刁冉冉放下碗,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似的開口又問道:“媽媽的房間怎麼了,是不是少了什麼貴重東西?”
寶姨擺擺手,連說沒有,讓她放心。
“沒有,是我打掃房間的時候,看見桌子底下有一小堆木屑,抽屜好像也鬆動了,還以為是你拉抽屜的時候弄壞了。既然不是你動的,那搞不好是生了蟲子,我要放點防潮藥放進去。”
她拉開房門,又叮囑了一句早點睡,就走了出去。
看見寶姨從自己的房裏走了出去,應該是沒有再懷疑自己,刁冉冉終於鬆了一口氣。她靜靜地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然後馬上跑到保險櫃前,打開密碼鎖,把放在裏麵的那本日記取了出來。
秋境的日記她反複讀了好幾遍,直到再也找不到什麼端倪,這才放進了保險櫃裏,和幾樣貴重的珠寶放在一起。
刁冉冉認真回顧了一下寶姨剛才的表情,她不禁又一次地大膽猜測,寶姨也一定不知道有這本日記的存在。
沒有人會特地在自己的日記裏撒謊,也就是說,日記裏所展現出來的秋境,才是最真實的秋境。
確定日記還在,刁冉冉小心翼翼地又把它放了回去。
一回頭,她再次看見了放在桌上的長木匣。
它就像是一個沉默的惡魔,不動聲色地緊盯著自己,伺機而動。或許,它會在下一秒撲過來,要了她的命!
生平第一次,刁冉冉真的想要毀掉一樣東西。
她三步並作兩步地快走過去,把木匣打開,用力撕開包裹在花瓶外麵的層層疊疊的保護膜,想要把它徹底砸碎。
可是,雙手在半空中,還是停頓住了。
如果不能把這個花瓶送給喬言訥,那麼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刁冉冉不知道。
那個人還聲稱,知道她的秘密,指的又是哪一個秘密?刁冉冉也不知道。
她投鼠忌器,所以更加不敢冒險。
於是,刁冉冉隻好挫敗地收回手,認命地把花瓶又放回木匣裏,重新包裹好,把一切都恢複原樣。
如果這一切,都隻是某個人的惡作劇,那她保證,絕對會加倍奉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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