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冉冉放下電話,坐在旁邊的沙發上,用手撐著額頭。
之前喝的那些伏特加雖然已經吐出去了絕大部分,可酒精的功效已經上了頭,這會兒她還是有些昏昏沉沉的。
浴|室裏的水聲漸漸地停了,戰行川一邊擦拭著身上的水,一邊哼著小曲兒走了出來。
看起來,他心情不錯。
那句“我都硬了”立即再次盤桓在刁冉冉的腦子裏,她情不自禁地抬起眼睛,朝戰行川下|半|身的某個地方看過去。
浴巾擋住了,看不到什麼,她有點兒失望,又馬上鬆了一口氣。
自己到底在想什麼齷齪事兒啊!
刁冉冉連忙坐直身體,盡量把眼前幻想出來的那幅旖旎畫麵給徹底遺忘掉。
“我睡沙發。”
她指了指身下的沙發,引來戰行川的嗤笑。
“床很大。”
他答非所問,也指了指臥室的方向。
她抿唇,不再開口。
“你不去洗洗?”
戰行川發現她神態不太對,語氣也放軟了。
他這個人就這樣,遇強則強,隻要刁冉冉稍微在他麵前流露出一絲軟弱,他的脾氣就全都收斂起來了,真是說也奇怪。
刁冉冉依舊撐著頭,有些煩。
但她又不想真的把困擾著自己的事情說出來,隻好隨口扯道:“我手機落在剛才那家酒吧了,一天丟三落四的,正在這裏生自己的氣呢。”
戰行川笑得前仰後合,一手機而已,掉了就掉了。
“補卡很麻煩的,裏麵還有很多聯係人的電話。不行,我回去找找,要是他們還沒散場,說不定還能找到。”
刁冉冉倔強起來,站起來就要往外走。
戰行川攔住她,拿起扔在地上的褲子,從裏麵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果然,幾分鍾後,有人敲門。他走過去開門,回來的時候手裏拿著刁冉冉的手機。
她頗為意外,一把抓了過來,先看看有沒有未接來電。
沒有,喬思捷還是沒有回過她的電話。
不知道是忙得顧不上,還是依舊在心裏氣惱她。
可是冤枉啊,孩子的事情,確實和她沒有半點兒的關係!
刁冉冉抓著手機,咬了咬嘴唇。
“是不是今晚上出什麼事兒了?看你心不在焉的。”
戰行川不是傻|子,眼看著刁冉冉在自己麵前頻頻走神,而且,她居然沒法回家,要找一個不太熟的朋友幫忙,他要是再沒揣測出今晚出了事,那他這些年還真是白混了。
沒等她開口,他又補充了一句:“別打馬虎眼。”
刁冉冉悻悻地縮了縮脖子,她怎麼也不敢把去做流|產這件事告訴給戰行川,那不是嫌自己的命太長了嗎?活膩歪了也不過如此吧,就算總有露餡的一天,那也不是現在,她能拖就拖。
“那個……我說了,你要保證不能生氣。”
她打算先和他扯扯皮,求一道免死金牌來護身。
“那我保證不了,反正你不說我也能知道,從別人嘴裏知道的話,你更被動。”
戰行川不買她的帳,刁冉冉隻好挫敗地低下頭。
“你難道都不好奇我是怎麼說服喬思捷同意不和我結婚的嗎?雖然現在婚姻自主,父母沒法強硬幹涉,可如果他不開口,喬家也不會那麼簡單就答應推遲婚事的。其實大家都懂得,推遲隻不過是說得好聽,基本上這件事就沒戲了。”
她越說聲音越小,頭也壓得更低。
戰行川臉色漸漸地變得很難看,他直截了當地問道:“說吧,你和他做什麼交易了?”
這就是智商上的絕對碾壓,刁冉冉隻說了一,戰行川就立刻想到了二、三、四……甚至更多。
她無奈,隻好把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簡單地描述了一遍,當然,刁冉冉自動把“生日禮物”那一段給省略了,至於流|產什麼的更是一個字沒提。
“……然後,他進來以後,就以為我和他哥哥怎麼的了,氣得就暈過去了。”
刁冉冉心虛地說道,不敢抬頭去看戰行川的臉色。
不用看,想也能想得到大概是什麼,恐怕黑如鍋底也就不過如此了吧。
“我覺得罵你蠢都侮辱了‘愚蠢’這兩個字。”
怒極反笑,戰行川笑出聲來,當然是冷笑,而不是開懷大笑。
刁冉冉也難得地沒有回嘴,她承認,自己這回是有些顧頭不顧腚,光顧著眼前那點兒小利益了,以為隻要不嫁給喬思捷就萬事大吉,卻不想,這回把喬言訥徹底得罪了。而說到底,人家兩個人是骨肉親情,怎麼樣都不會真的反目的,自己一個外人,反倒是誰都取|悅不了。
她越想越難過,剛才還滾熱的臉頰這會兒漸漸地涼了,整個人呆呆地坐在沙發上,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