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已經結婚離開了秋家的寶姨聽說秋境被家裏的老爺子做主,遠嫁到中海來,她便回家說服了丈夫,夫妻倆帶著剛斷奶不久的幼子,作為娘家人,陪秋境一起來到了完全陌生的中海。
秋境不在了以後,她就把刁冉冉當成了自己的女兒。
每一個母親都要操心女兒的婚事,寶姨也不例外。刁家進進出出的年輕男人不少,尤其家裏舉辦酒會或者派對的時候,主動湊過來的就更多,可能夠進了寶姨的法眼的,卻沒幾個。
上次那個戰行川雖然看起來不錯,可自從和他走得近了之後,自己家的小姐就整天疑神疑鬼,不是受傷就是憂鬱,總是不大開心的樣子。寶姨是上了年紀的人,她覺得兩個人在一起,條件好固然重要,可吵吵鬧鬧到底不適合過日子。於是,她暗暗地否決了戰行川。
本來還鬱悶著,剛好,今天就有一個主動送上了門。
“家裏長輩都不在了?”
一聽律擎寰說,他的父母都已經去世了,寶姨連忙又問了一遍,見他點頭,她口中嘖嘖,有些心疼似的,連忙又給他夾了一塊魚。
不在了也好,有錢人家是非多,公婆難相處,小兩口也要打架。寶姨私下裏想著,又給律擎寰加了一分。
“你剛剛說,還有個弟弟?”
不會來搶奪家產吧,寶姨擔心不已。
“是,他一直在國外念書,最近剛回來,他是個明星,也小有名氣了。改天我帶他來見您,我們是雙胞胎,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看看您能不能分得出來。”
律擎寰喝了一口湯,他不是看不出麵前這位老太太心裏在想什麼,隻是覺得好笑,居然這就要把他當成刁家的女婿人選了。
“哎呦,明星哦,明星好,明星好啊。”
寶姨大概鬆了一口氣,還好,那個弟弟也不是在家耍錢吃閑飯的,這樣矛盾少了很多。
這麼一想,她滿意,太滿意了。
隻是,坐在一邊的刁冉冉低頭扒著飯,一句話也不吭聲。
“冉冉,怎麼不吃菜,光吃飯?嫌菜不好吃?總在外麵吃,胃口都吃壞了!這回律先生在家小住,你也得每天回來,按時吃飯,不能讓客人餓著!”
寶姨下了“懿旨”,刁冉冉剛好正在喝湯,聽了她的命令,她差點兒沒一口嗆死。
律擎寰見狀,連忙伸手在餐桌上抽了一張紙巾,遞給刁冉冉。
她本來不想接過來,但情況緊急,隻好一把扯過,擦了擦嘴,總算把含|著的那口湯給咽了下去,沒有真的噴出來。
“這孩子,毛毛躁躁的,你看律先生多穩重,吃飯也優雅,一看就是從有教養的家庭裏走出來的孩子。”
寶姨對刁冉冉的表現很不悅,即便現在不鼓吹淑女了吧,女孩子也要有女孩子的樣子,尤其,身邊還有一位這麼優秀的適齡男士。
“寶姨,您叫我擎寰就好,接下來幾天,都要辛苦您了。”
律擎寰臉上的笑容暖意融融,直令人覺得如沐春風,寶姨連聲說好,又說不辛苦不辛苦,家裏人多,吃飯才熱鬧。
刁冉冉食不下咽,又吃了兩根青菜,就推說吃飽了,忙不迭地跑上了樓。
一進門,她就氣得忍不住想要狠狠地撓牆!
怎麼會有這麼不要臉的人呢?就算是流浪貓流浪狗,也隻會站在別人家院子裏張望幾下,最多叫幾聲討要點兒吃的活命吧?他居然就這麼大搖大擺地住進來了?還頗受歡迎?
刁冉冉怎麼想都想不明白,律擎寰明明就是個萬年冰山似的冷酷大魔頭,怎麼這麼擅長扮柔弱扮無害,偏偏,這些愚昧無知的中老年婦女還特別吃他這一套!
她撓了一會兒牆,腦子裏轉得飛快,想辦法怎麼把他馬上趕出去,而且還能不讓寶姨生氣。
總不能說,這男的和他弟弟跟我玩過“三人行”吧?他們兩個都不是好人!
寶姨要是聽了那件事,她恐怕是要心髒|病發作,血壓狂飆。
無奈的刁冉冉隻好倒在了床|上,腿|間還有些疼痛,要不是忽然遇到了律擎寰,她也不會沒去上藥房,沒買到藥膏,現在底下還火辣辣的。
新仇舊恨,一並全都算在了律擎寰的身上。
她正在心裏算計著,冷不防房門被人輕輕敲響,刁冉冉連忙坐起來,看向門口。
本以為是寶姨上來送水果,沒想到卻是吃飽了上來挑釁的律擎寰,他靠在門邊打量著她的臥室,眼神裏帶著些許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