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冉冉錯愕地看著秋帆手裏的那個鐵盒,她從來都不知道,母親在世的時候還留下了這些東西。
而且,聽起來,還充滿了神秘的色彩。
究竟是什麼東西,本該毀掉,卻因為舍不得而不得不交給最信賴的人保管呢?
本能地,刁冉冉的腦子裏閃過無數個念頭。
見她站著不動,一臉吃驚的表情,秋帆拉她坐下,然後把手裏的鐵盒放在寫字台上,輕輕推到了刁冉冉的麵前。
“這幾年,你爸爸也不和我們聯係了,我想著,他或許動了再婚的念頭。其實也是人之常情,所以我和你姨夫也就沒有再去打擾你們。隻是,這個東西一直是記在我的心裏,我總是想著,到底找個什麼機會,把它拿出來。你是阿境唯一的女兒,她也走了這麼多年,不管是好是壞,是是非非,全都過去了,既然她活著的時候那麼寶貝它,說明它還是有意義的。現在,我交給你,你來保管吧。”
刁冉冉看著眼前的女人,雖然她沒有見過秋境,但是曾在她的房間裏找到了一大本影集,裏麵有著很多他的照片。
秋帆和秋境雖然不是一母所生,也差了十幾歲,但是眉眼之間還是依稀能見到相似之處,尤其她們的鼻子以上的部分,幾乎是一模一樣。
“大姨,我媽媽她……她活著的時候,幸福嗎?”
忍著鼻酸,刁冉冉忽然出聲問道。
不管她是刁冉冉還是冉習習,她們兩個的母親都是同一個,此刻,她真心地想要知道關於秋境的事情。
被問得一愣,秋帆明顯有些轉不過來神。
她定定地看著刁冉冉,頓了幾秒鍾,才懵懵道:“傻孩子,幸不幸福這種事……很難說。”
秋帆早年因為和方昱堯私奔,被家中嚴苛的長輩怒斥,但她堅決要和這個家人眼中的窮小子在一起,所以漸漸地也就和娘家沒了聯係。但她一直疼愛著妹妹秋境,時不時偷偷去她的學校,給她帶一些好吃的。雖然明知道身為秋家小公主的秋境什麼都不缺,可她還是像未婚嫁之前那樣疼愛著她。
等到秋境不得不為了秋家的前途下嫁到中海的時候,秋帆是唯一一個站出來反對的,可她畢竟是嫁出去的女兒,這麼多年來又和娘家不常走動,她的話根本沒人在意。
那時候,方昱堯的生意已經有了不錯的根基,秋帆見阻攔無望,隻好掏出多年的積蓄,偷偷為妹妹置辦了大半的嫁妝。
“當時我們家在中海幾乎一個親戚都沒有,阿境嫁過去,除了寶姐夫婦,她連個能說話的人都沒有。我那時候真的恨,恨我們家枉為書香門第,最後還要靠嫁女兒來維持……”
說到這些,秋帆的眼圈不禁微微泛紅。可這麼多年的商海沉浮,令她的性格比起一般的女人更加堅韌,所以她並沒有落下淚淚。
刁冉冉握住她的手,有些自責,她的問話顯然勾起了秋帆的傷心過往。
“你也長大了,所以有些話我也就不忌憚了。不是我背著你爸說他的壞話,隻不過男人就是貪新鮮,家裏的老婆再美麗再賢惠,也比不上外麵那些露水姻緣來得刺激。”
一提起刁成羲,秋帆的臉色變得有幾分不好看。
刁冉冉畢竟還是未婚的女人,有些話,她做阿姨的身為長輩,也不能說得太直白。
秋家是大戶人家,對女兒的教育十分嚴厲,所以秋境是個端莊的美人,包括在夫妻關係上也是盡力做好妻子的本分。隻可惜刁成羲這個人骨子裏很有幾分風流,一開始他當然沉醉在妻子的美貌之中,可是時間久了,到底覺得索然無味,不如外麵的女人那麼風騷火辣,玩起來令人酣暢淋漓。
隻不過這些,都是秋帆根據秋境和她訴說的隻言片語之中揣測出來的,秋境的臉皮很薄,所以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把夫妻之間的私隱拿出來說。但秋帆是過來人,又年長一些,聽了兩句就摸索出來了大概。
她很為妹妹不值,因為在秋家人眼裏,刁成羲除了有錢之外,根本配不上秋境。說到底,他們還是看中了他的家財。
“他年輕的時候就那樣嗎?我一直以為,是最近幾年的事情,因為身邊沒有女人。”
刁冉冉頗為意外,雖然她早就猜到了,刁成羲在個人作風上很有問題,要不然秋境也不會偷偷擺了他一道,秘密地給他做了結紮手術,可沒想到,在他們剛結婚不久就到了這種程度。
秋帆看看她,沒有再說什麼。
“大姨,這裏麵是什麼?你知道嗎?”
刁冉冉急忙轉移了話題,伸手摸了摸鐵盒的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