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冉冉口中“嘶”了一聲,揮開戰行川的手,淺淺地白了他一眼。
說一千,道一萬,還是那一句話,他們兩個未來要走的路,並不好走。不僅有好多人好多事是彼此間的絆腳石,更重要的是,還有無法忽視的無形利益在羈絆著。
這樣的前提下,兩人的感情注定不可能做到像別人那麼純粹無暇,而是多多少少會沾染到一些銅臭味兒,這是無法避免的。
“不好的‘結果’,就是‘後果’。好與不好,就要看你,也要看我的本事了。”
刁冉冉鬆開戰行川,輕聲說道。晚風將她的頭發吹起,帶起一縷發絲黏在腮邊,令此刻的她看起來有一絲平日裏少有的柔美。
她重新叫了一輛出租車,讓戰行川坐剛才那輛車,直接去機場,立刻就返回中海。
目送他離開,刁冉冉說不上來自己的情緒是哪一種,既動蕩又平靜似的,好像在不久的將來,有一場暴風雨即將到來,但同時,她也清楚,即便是暴風雨,也不會有雨滴打在自己的身上。
如果他現在連起碼的保護自己女人的本事都沒有,那還何談以後呢?
帶著這樣的複雜心情,刁冉冉回到酒店。
她先給公司裏的幾個人打了電話,確定在自己離開中海的這些天裏,“琉覓”沒有什麼要緊事發生。當然,為了不被吉詩雪有所懷疑,刁冉冉也給她打了電話,照常詢問了幾句,有交代了幾件小事,都是些無關緊要的。
這期間,她還收到了珍妮弗的微信,對方告訴她,最近這些天裏刁成羲都在約會她,不過兩個人沒做什麼。珍妮弗打算,今晚就和他上床,以免魚線放得太遠,把大魚給放跑了。反正早晚也要做這事兒,她不敢冒險,真的把刁成羲給弄得乏味了,恐怕以後就沒什麼好機會了。
刁冉冉沒回複,因為她知道,珍妮弗是個聰明人,她清楚自己要什麼,不需要別人叮囑。畢竟,刁成羲這些天在她身上大概也花了幾十萬,這些好處是她的,誰也拿不走。
處理完了這些事以後,她去洗澡。
洗完澡出來,刁冉冉忽然想要再看看秋帆給自己的那個鐵盒,或許再看一遍,就能從裏麵找到些新的線索,順著蛛絲馬跡查到有用的東西也未嚐可知。
她從櫃子裏拉出行李箱,把它打開。
幾秒鍾以後,刁冉冉的臉色變了。
她急了,把整個行李箱倒扣過來,裏麵的東西全都掏出來,找了一遍也沒有見到鐵盒的蹤影。
刁冉冉頹然地坐在地板上,她的腦子裏有些發空,一時間也沒了主意。
從昨天到現在,也就隻有戰行川到過自己的房間裏,再也沒有第二個人了。可她也不認為是他拿走的,要不是他主動送過來,她還不知道自己把東西落在車上了。再說,昨晚兩個人一起把鐵盒裏的東西看了個清清楚楚,他根本沒必要把一些陳年書信拿走,裏麵壓根也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
她前後足足想了好幾分鍾,拿起床頭的座機想要找酒店的人,順便再報警,一定要把監控錄像調出來,將這件事查個清楚,但拿起話筒,刁冉冉又放了下去。
如果在調查的過程中,鐵盒裏的東西傳揚出去,無論是對秋境本人,還是對刁氏企業,都是有著負麵的影響。如今,刁氏和戰行川的合作在即,受不得任何的風吹草動。
更不要說,刁氏現在就是一顆“驢糞蛋兒”--外皮光滑而已,至於內裏虧空的嚴重程度,不用問,刁冉冉也心知肚明,所以她絕對不想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出問題。
想通了這些,她一把扣下話筒,站起來走到窗前。
推開窗,刁冉冉雙手抱胸,試圖讓自己吹吹風,清醒一下。
看一件事,要看做了這件事之後,它的直接受益人是誰。
秋境有一個愛戀著的男人,而這個男人並不是她的丈夫刁成羲。那麼,這件事如果傳揚出去,到底會對誰有利呢?
一開始,刁冉冉自然習慣性地把目標又對準了她最討厭的那個女人,白諾薇。但是細細一想,她如今剛剛流|產,身心俱疲,恐怕不可能消息這麼靈通。再說,秋境都不在人世這麼多年,即便活著的時候真有些什麼桃色緋聞,又能影響什麼,何況她和刁成羲的婚姻,利益大於情感,刁成羲總不會因為吃這些陳年老醋,就一氣之下把白諾薇娶進家門作為報複。
想來,聰明如白諾薇也該知道,她自己一直嫁不進刁家,不是因為她年輕,也不是因為她哪裏比不上秋境,隻是因為她娘家的背景,不足以和刁家門當戶對做親家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