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確定是不是真的刁冉冉還活著,但一定是和她有關的人做的這些事:先是給她寄了一份日記,然後裝神弄鬼在房間裏嚇唬她,再用冉習習的手機號碼給她打電話,等等。
這些事情,全都不是偶然。
想通了這些,刁冉冉繼續向前走,一直走到自己的臥室裏,換了衣服去洗澡。
等到她裹著浴巾走出來的時候,情不自禁地,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手機,看看上麵有沒有未接來電,或者未讀信息。
然而令刁冉冉失望的是,一直到她躺下準備睡覺,戰行川也沒有主動聯係她。
她禁不住胡思亂想,如果戰行川真的去找虞幼薇當麵問清楚,那麼這麼晚了,他們兩個會不會……
畢竟,一旦他們提到當年那件事,無論是誰做的,對於她來說,都是一生的傷痛。她會不會因為回憶起那可怕的噩夢而痛哭流涕,戰行川心疼她,所以就留下來過夜,甚至和她……
結婚之前,這些事情都不太困擾刁冉冉,但是現在不比從前,她已經嫁給了戰行川,不管怎麼樣,她不能接受丈夫有出|軌的行為。
正在輾轉反側之際,忽然,刁冉冉放在床頭的手機響了。
是個陌生號碼,而且又這麼晚了,她原本不想接聽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還是把手機拿了起來,按下了接聽鍵。
“你好,我是中海交警大隊的,我叫……”
一聽見對方是交警,刁冉冉一骨碌從床上坐了起來。
“什麼?酒駕撞到了護欄?你們在哪裏……好,我馬上到!”
刁冉冉扔了電話,衝到衣櫥前扯下一條運動褲,拚命往腿上套,套了半天都沒穿上,她才意識到自己手裏拿的是一件衛衣。
她趕緊把衣服往頭上套,然後繼續找了一條褲子穿,再然後拿上錢包、手機和車鑰匙,匆匆忙忙下樓。
戰行川已經被送到附近的醫院急診室,一個姓趙的中隊長陪著他,也是他剛剛給刁冉冉打電話的。
刁冉冉趕到急診室的時候,醫生剛剛給戰行川做完一係列的檢查,確定他是輕微腦震蕩,一些軟組織挫傷,最嚴重的就是左小腿骨折。
“酒駕,不係安全帶,超速行駛。說句實話,這種情況下,隻是骨折都已經萬幸了。看來,高級跑車貴也有貴的道理,關鍵時刻不至於死人。”
趙中隊顯然對於戰行川沒抱有什麼同情,他的同事還在現場忙碌著,要是這些有錢人都能稍微遵紀守法一些,或許這種車禍悲劇會少很多。
“他、他撞到哪裏了?除了他以外,還有其他人受傷嗎?”
刁冉冉不在乎車子怎麼樣了,隻要人沒事就好。
“撞到路中間的護欄,因為速度太快,所以衝擊力還是很大的。不過好在沒有撞到別人,起碼不用吃官司。”
聽了趙中隊的話,刁冉冉點點頭,急忙去找戰行川的主治醫生,詢問他的詳細情況。
等到辦完一切手續,包括交警大隊和醫院兩邊的,刁冉冉已經筋疲力竭,喉嚨沙啞,累得幾近虛脫,都快說不出話來了。
走進病房,她看見躺在床上的戰行川,忽然間感到一絲心疼和無奈。
刁冉冉原本以為,和自己分開以後,他是直接去找虞幼薇。沒想到,他是一個人跑到酒吧去買醉,在酒吧喝了幾個小時的酒,然後,他一個人迷迷糊糊地開車想要回家,結果就在路上出了事。
她走到病床邊,查看了一下頭頂掛著的藥水,確定還要一個小時左右才需要換藥。
看來,今晚自己是別想睡了,現在已經淩晨三點多了,再有不到兩個小時,天都快亮了。
她拉了一把椅子,坐在病床邊,托腮看著戰行川。
他好像察覺到了她的視線,沒一會兒,就睜開了眼睛。
“撞上去的一瞬間,我拚命回想,要是我死了,我和你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沒等我想到,我眼前就黑了。”
戰行川看著刁冉冉,苦笑一聲,很是無奈的語氣。
聽了他的話,她又生氣又後怕,本想罵他,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隻是默默地握住了他的手,一點點抓緊了。
“啊,我想到了,你下車以後,我說的最後一句是,我送你回去。真慶幸,我沒死,以後還能送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要是真死了,就什麼都做不成了……”
戰行川頗為感慨地開口,他的話,頓時惹來刁冉冉的一陣埋怨。
“你能不能不要把那個字掛在嘴邊?”
她用力握著他的手,搖了兩下,一臉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