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冉冉站在喬言訥的身後,他低著頭,背對著她,她暫時沒法看見他的表情。
她站在原地,雙臂緊緊地抱著自己的上半身,把頭扭到一邊去。
文件袋裏,是簡若和肖馳把她查到的一些資料,上一次在簡若的酒吧裏,刁冉冉已經全都粗略地看過了,回到家裏,她又詳細地看了一遍。因為擔心戰行川可能會發現,所以她一直偷偷藏在保險箱裏。
喬言訥半天沒有說話,隻是低著頭看著手裏的東西。
他那麼聰明,等他看完之後,不用自己再多說什麼,想必他就會明白了。
這麼一想,刁冉冉不禁鬆了一口氣。
可是,她還在擔心著,怎麼說服他,暫時先不要戳穿自己的身份。短時間內,她沒有辦法從刁冉冉再做回冉習習,那樣的話,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向戰行川解釋,而且,時至今日,她也還沒有完全查清楚冉氏當年破產的真相,這麼多事情蜂擁到一起,她焦頭爛額,無從下手。
正思考著,麵前的男人忽然出聲了。
“這麼多年了,我一直以為這些東西……你早就扔掉了。”
一邊說著,喬言訥一邊轉過身來,手裏還拿著一張薄薄的卡片。
刁冉冉一怔,沒想到這麼快他就全都看完了。
不過,他剛才說的那句話又是什麼意思?她有些不太明白。
“啊?你確定,你看完了,看懂了嗎?”
她抬起手,指了指他放在梳妝台上的那些東西,自己也順著看過去。不過,經過這麼一看,刁冉冉自己也有些發愣,因為她發現,桌上放著的一摞東西,似乎和肖馳當時拿給自己的,不太一樣。
“看完了,都是跟我有關的,我有什麼看不懂的?”
喬言訥的語氣聽起來有些古怪似的,他怔怔地看著刁冉冉,聲音有些艱澀,而且似乎連眼眶都有些發紅了。
“看懂了就好。那……不用我再說什麼了吧……”
刁冉冉遲疑著開口,不過,她還是走上前,要把桌上的東西整理好。她隻是想要拿給喬言訥看一下,但是看完了之後,還得由她自己來保存,以備不時之需,不能交給他。
剛走近喬言訥,他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刁冉冉的手臂,將她拉到自己的懷中。
她完全沒有心理準備,“啊”一聲,就被他拖了過去。
“你做什……”
不等刁冉冉說完,屬於喬言訥的氣息就密密麻麻地兜頭籠罩了下來,她一慌,心頭霎時湧上一股不好的預感。
她剛要扭頭,不想被他用手把臉扳正,隻能直直地同他對視。
“你生日,或者節日,我送你的禮物裏都會有一張我親手寫的卡片,花也好,首飾也好,蛋糕也好,都會有。還有我們去聽音樂會的門票,一起出席商務晚宴的請柬,以及去外地的飛機票……你居然都留著。你還說你的心裏沒有我,你分明就是在撒謊!”
喬言訥一邊說著,一邊把手裏的卡片舉到她的麵前。
上麵的確是他的字跡,白色的卡片稍微有一點點泛黃,看上去應該保存一段時間了。果然,刁冉冉看下去,落款的時間那裏,確實是三年前了。
她大驚失色,拚命掙紮著,掙開喬言訥的手,衝到梳妝台前,胡亂地翻看著上麵的東西:卡片,機票,門票,請柬,便簽……是的,全部都是跟刁冉冉和喬言訥兩個人有關,而且時間跨度並不短,足有好幾年的時間。
這些東西,都被它們的主人好好地保管著,除了折痕以外,就是邊角稍微有些發毛,變黃,其他的地方全是好好的。看得出,一定是有人把它們放在很妥善的地方收著。
文件袋裏的東西,被換過了!
這個想法立即閃過刁冉冉的腦子裏,她不敢相信,拚命用手敲了敲自頭,不停地後悔著自己的粗心大意。
早在她發現,自己房裏的保險箱裏多出來那個鐵盒的時候,她就應該順便打開一下旁邊的文件袋,看看裏麵的東西。可她當時隻是看了一眼,覺得文件袋沒有破損,也沒有變輕變癟,就以為沒事,而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鐵盒上。
天啊,到底發生了什麼!
是誰趁她不備的時候,偷偷地把裏麵的東西調換過了!
就算是她今天沒有把喬言訥叫來,把文件袋拿給他,哪怕隻是戰行川無意間發現她居然還留著這些充滿紀念意義的東西,都一定會引起天大的誤會!
“不是……我叫你來,不是讓你看這些……”
刁冉冉臉色慘白,虛弱無力地說道。別說喬言訥不信,就連她自己,都覺得這句話毫無說服力,一點兒都不足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