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另有隱情(1 / 2)

寶姨是地地道道的南平人,她原本是秋家傭人的女兒,長大後自然也留在了秋家做事。她比秋境大了幾歲,兩個女孩兒幾乎是一起長大的。

當得知秋境不得不為了家族前途而獨身一人遠嫁到中海,剛結婚不久的寶姨也說服了丈夫,和他一起到了中海,夫妻兩個作為娘家人,到刁家繼續照顧秋境。

可以說,她是這個世界上,對秋境最好的人了。而她對刁冉冉,多年來也一直像是對待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

所以,當寶姨一接到刁冉冉的電話,聽她說要和自己一起喝下午茶的時候,她非常高興,特地穿了旗袍和高跟鞋,還把頭發盤起來,高高興興地來赴約。

“寶姨,你這麼穿真好看,好像年輕了十歲呢。反正現在我也不在家住了,你不需要整天忙這忙那,和叔叔一起享受生活吧。”

刁冉冉微笑著看向寶姨,口中不吝讚美。

寶姨露出少女般羞澀的笑容,忍不住感慨道:“我和你|媽媽年輕的時候,都特別喜歡穿旗袍。兩個人還湊到一起,和家裏的裁縫商量著改改領口,再改改開衩,你外婆看見了,就取笑我們,說我們恨不得把胸脯大腿都露出來,哪裏還像是個大家閨秀的模樣兒。”

雖然她離開南平很多年了,但還是說著一口標準又好聽的南平話,很軟很糯,每一個字聽起來仿佛都是一顆顆精致的桂花小圓子,足以讓人甜到心裏。

兩人點了一壺茶,慢慢地品著。

“寶姨,其實我今天約你出來,是想和你聊聊關於我媽媽的事情。”

猶豫再三,刁冉冉還是開口問道。

其實她早就想問,隻可惜一直沒有時間,一忙起來,這件事就擱置了。一直到今天,她無意間遇到方宛秋那個女人,心裏的疑惑全都被她再次挑動起來,再也無法壓製下去。

寶姨正端著茶杯,低頭要喝。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刁冉冉總覺得,就在她剛剛說出來這句話的時候,寶姨的手似乎輕晃了一下。

果然,寶姨立即放下杯,表情忽然間變得有些古怪。

“冉冉,你這孩子,怎麼沒頭沒腦地突然來了這麼一句?我、我……我差點兒把茶水都弄灑了……”

她頗為尷尬地看著坐在對麵的刁冉冉,眼神裏帶著一絲不自然。

“抱歉,寶姨,我也知道,我把話題轉移得太快了。隻是……我昨晚夢見我媽媽了,她看起來很憂愁,很不快樂的樣子,一直在對著我歎氣,我問她到底哪裏不舒服,她也不說話,隻是一直用手指不停撫摸著手上戴著的一枚戒指……”

刁冉冉一邊低聲說著,一邊悄悄地打量著寶姨的神色。

她明顯地怔了怔,尤其在聽見她說到“戒指”兩個字的時候,整個人都立即坐立不安起來。

“戒指?是、是什麼戒指?”

寶姨不自覺地傾過上半身,又抬起手,朝她比劃了一下。

刁冉冉搖頭,困惑地看著她,一字一句地回答道:“我沒有看得特別清楚,但我確定自己以前沒見過,在我媽媽留下的首飾盒裏,也沒有那枚戒指。”

寶姨頓時露出喘不過氣的窒息表情,她用兩隻手捂著自己的心口,連連吸氣。

“寶姨!寶姨你怎麼了?”

刁冉冉嚇壞了,寶姨的身體一向很好,每年她都會按時去做全身體檢,從來沒有查出過任何心腦血管之類的疾病來。但她現在的神態表情,就好像是心髒病發一樣。

“沒、沒事……我沒事……坐一會兒就好了。”

她強裝微笑,衝著刁冉冉擺了擺手,連聲說沒事。

可她的這種反應已經出賣了她,無論如何,刁冉冉也不會相信她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何況,方宛秋也說了,她去刁家的那天,刁家的傭人是在家的,也就是寶姨,她也是那件事的親曆者。

“我不知道她想要和我說什麼,可是醒來之後,我一直在想,寶姨,你說我媽媽那麼年輕就生下我,她有沒有後悔過呢?”

刁冉冉歎了一口氣,她想,依照秋境對刁成羲的厭惡,若非她擔心著孩子以後跟著後媽會吃苦,說什麼也不會繼續和他一起生活下去,早就提出協議離婚了。

一聽這話,寶姨大驚,急忙說道:“你怎麼會這麼想?你|媽媽這輩子要後悔的事情太多了,可她唯獨不後悔把你生下來!你小的時候,多少次她親手抱著你,給你洗澡,換尿不濕,從來都不讓我幫忙,一定要自己做這些。冉冉,你可以懷疑這個,懷疑那個,唯獨不能懷疑你|媽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