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有人能夠真正做到一心二用,也很少有人在專注於做一件事的時候,還能控製住自己的麵部細微表情,或者是一些小動作。
所以,眼看著劉醫生端起水杯,正在喝水,戰行川就故意拋出來這個問題,看看他到底會怎麼回答。
戰行川果然料想地不錯,劉醫生似乎沒有想到他會直奔主題,毫無鋪墊,就這麼直接問了出來,他一口水沒來得及咽下去,差點兒全噴出來。
憋得臉通紅,劉醫生硬生生把那口水咽了下去,十分尷尬地看著戰行川。
其實,戰行川來找他,劉雨哲並不感到驚訝,因為虞幼薇早就和他商量好了,關於可能被問到的問題,以及應該怎麼回答,他完全都知道。
不過,作為一個職業醫生,違背自己的良知和操守,劉雨哲還是感到十分的不安。可他又確確實實需要一大筆錢,因為他很想把兒子送到國外去讀書,也想要在醫院裏爬得更快,獲得更高的職稱。
要知道,醫生這一行就是要看資曆,你的專業知識再強,如果在職稱方麵一直都沒法升上去,患者也不會相信你的醫術。這就是為什麼大家現在做手術的時候,都拚命想要主任、專家之類的來親自主刀的道理。
虞幼薇就是看準了劉雨哲的心思,所以不僅拿錢來誘|惑他,更用了前途,他根本沒法拒絕,也不想錯失這麼一個天大的好機會。
當人的貪欲占了上風,理智和道德就會脆弱得不堪一擊。
“這個,呃……是的,前不久我剛剛才給虞小姐做了一次全麵的身體檢查,也包括婦科等方麵。結果也是最近幾天才出來的,相對來說,比之前樂觀了許多,這應該和她按時服藥,保持心情愉悅很有關係。其實,一直以來,我們做醫生的也不停地勸病人,接受治療和按醫囑服藥當然是必須,但是病人自身的心態也很重要,甚至有的時候能夠起到關鍵作用。”
劉雨哲經過了最初的猶豫,一開始,他還結巴了兩句,但是等到說到後麵,他就說得十分流暢了。
既然已經開了頭,就沒法再半途而廢,隻能硬著頭皮走下去,不是嗎。
果然,一聽劉雨哲的話,戰行川也不禁流露出了一絲喜色。
他一直十分擔心虞幼薇的身體,每隔幾個月就會讓劉醫生給她做體檢,以確保她的健康。
虞幼薇因為自幼多病,一向都十分孱弱,當年高考體檢,她居然被查出來有嚴重的營養不|良。連醫生都感到十分驚詫,說現在的高三考生哪裏還會有營養跟不上的,相反,大多都是營養過剩,缺乏運動。
而她後來又查出來有嚴重的血小板匱乏,血液中的細胞數量隻是正常人的幾分之一,愈合傷口的能力幾乎更是沒有。這也是為什麼戰行川要無比嗬護她,甚至不敢讓她自己剪指甲的緣故,因為當她的傷口流血不止,就很容易因為嚴重貧血而造成生命危險。
他原本想著,找到一個和她同血型的健康女人,生活在身邊,可以把她當做一個移動血庫,隨時為虞幼薇獻血。
可是後來,戰行川自己也不得不意識到,這麼做的風險還是太大,如果她真的執意要懷孕,十月懷胎、一朝分娩,這兩個挑戰對於虞幼薇來說,實在是太恐怖了。
“那懷孕呢?懷孕十個月,還是太危險了吧?”
他皺著眉頭,繼續發問。
劉雨哲此刻已經鎮定了下來,他知道,自己要把這出戲演好,隻有這樣,他才能拿到虞幼薇許諾的好處,否則就是前功盡棄。
“是的,如果執意要懷孕的話,風險就太大了。”
不過,戰行川卻彷佛鬆了一口氣似的,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為什麼。一聽見劉醫生說虞幼薇不適合懷孕,他竟然沒有什麼失望的感覺,倒是有一種輕鬆感,好像解脫了一樣。
“戰先生,其實從現代醫學的角度來看,不是說身體不允許就沒法孕育孩子了。雖然從道德和情理等方麵看,代孕母親這種事是不應該被推廣的,但是單純地從技術和手段上分析,國外的這項技術已經十分發達了,國內也是比較完善的。”
劉雨哲瞥著戰行川的表情,小心翼翼地主動說道。
按照虞幼薇的要求,他必須及時地把話題引到這上麵來。
“劉醫生,這話……這話怎麼說?關於這一點,你不妨有話直說,畢竟在醫學方麵,我完全是一個外行。”
戰行川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他們兩人的套餐已經端上來了,商務套餐雖然不算十分美味,但看上去也還好,不至於令人沒有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