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於自知之明,刁冉冉暫時還不會把戰行川答應留下來的原因全都算在自己的身上。
固然,有他確實要考慮到她的身體這方麵的因素,不過,在她看來,其根本原因還是他本人想要留下來。要是戰行川發自內心地就是不想留,那麼別說她肚子疼,她就是死在這裏,他該走還是會走。
聽她這麼一分析,有條有理的,孔妙妙也連連點頭,覺得刁冉冉說的話真的很有道理。
“這麼說的話,那他還是有可能原諒我小|姨和姨父了?”
她喜不自禁地問道,要是能夠在戰勵暘的有生之年,讓他和戰行川能夠恢複正常的父子關係,那麼他即便在幾個月以後離開人世,也不會帶有太大的遺憾了。
刁冉冉搖搖頭,表示孔妙妙還是高興得太早了。
“你別得隴望蜀了,就他的性格,你覺得可能嗎?除非他自己想通,要不然,我們誰說都沒有用,反而會適得其反,要是勾起了他的叛逆心理,那就是一萬匹馬也拉不回來。”
她的話,頓時給欣喜不已的孔妙妙兜頭澆了一盆涼水。
不過,她也承認,刁冉冉的話是正確的,自己還是太心急了一些。
依照戰行川的性格,他最討厭別人對他的私事指手畫腳了,哪怕是身邊親近的人,那也不行。
“就先這樣吧,先住一段時間,大家每天都能見到,難免也要說幾句話,說不定等到一個什麼契機,就能有轉變。現在我們唯一能夠抱希望的就是,公公能多活一些日子……雖然在國外檢查過了,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再去中海的大醫院看看吧。我現在的情況沒有辦法陪著他們去醫院,妙妙,就要多辛苦你了。”
刁冉冉現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為了安全起見,她要多多臥床養胎,陪公婆去醫院檢查這種事情,她暫時完成不了,戰行川又是一個根本指望不上的,最後就隻能拜托孔妙妙,還有容謙兩個人。
“哪裏話,不辛苦,應該做的。”
孔妙妙拉了拉她的手,兩個人相視一笑。
送走了孔妙妙,刁冉冉上了二樓。
戰行川上午就給張姐打了電話,讓她收拾了一些常用的生活用品,然後派司機連人帶東西把她接了過來,在這裏繼續照顧刁冉冉。
她知道,他是怕戰家的傭人不熟悉她的性情和口味,在生活細節上令她感到不自在,所以還是要讓張姐過來這裏。
張姐正在幫他們鋪床,地板上都是換下來的床單和被罩,臥室裏暫時有些亂,刁冉冉在門口探頭看了一眼,就退了出去,以免灰塵四處飄,她又要打噴嚏。
隔壁房間和臥室是相連的,戰行川就在那邊處理著公司的事務,對於中海的顧客來說,恒光新城已經度過了剛開業時候的新鮮期,接下來能否繼續吸引到足夠的客流,保證每日的有效成交額,這才是最關鍵的。
中海這種國際大都市,從來不缺少商場,更不缺少品牌專櫃。每一年,甚至每一個月,都有新的商場拔地而起,然而能夠保證不賠錢的卻不多。競爭是如此的殘酷,以至於連戰行川這種商業老手也不敢掉以輕心,基本上,他每一周都要親自去一次恒光新城,甚至是在不提前通知商場經理和各大部門的負責人的情況下,為的就是看到最真實的一麵。
即便是這樣,他也不敢太放鬆,幾乎每天都會叫人把前一天的營業額報表傳過來,自己親自過目。
“咚咚。”
刁冉冉用手敲了敲門,說是房門,其實就是裝飾作用大於實際作用,因為兩間房是相連的,這扇門平時很少關上。
不過,出於禮貌,她還是敲了,主要是想要引起戰行川的注意,不想貿然闖進去。
他抬起頭,衝她招招手,順便摘下鼻梁上的那副金絲眼鏡。
“咦?”刁冉冉大為好奇,走過去,在他的膝蓋上坐下,伸手去抓他的眼睛,疑惑地問道:“我怎麼不知道你是戴眼鏡的?這是近視鏡嗎?你近視?多少度?”
說完,她看了看,又把眼鏡幫他戴好,左右端詳著,笑嘻嘻地說道:“這樣子看上去就更像衣冠禽獸了,斯文敗類不都是戴金絲眼鏡的嘛?”
他一聽,作勢生氣,一把把刁冉冉抱起,原地轉了幾個圈,將她壓在床|上。
她氣喘籲籲,用手推著他的肩膀,小聲提醒道:“孩子,小心孩子……”
戰行川的臉上雖然還是掛著不羈的笑容,不過聽了刁冉冉的話,還是明顯地向上抬了抬身體,以免壓到她,令她感到不適。
“懷|孕以後,我在家裏的地位明顯直線下降啊!這個小東西現在還沒出來,就事事樣樣排在我的前麵,等以後生出來了,還不要騎在我頭上作威作福?我的尊嚴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