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諾薇或許能忍刁成羲,但是卻不見得能忍刁冉冉。
她怒視著這位回娘家拜年的小姑奶奶,心裏的火蹭蹭直冒,女人大多有一種叛逆心理,白諾薇也不例外,無論秋境曾住過的那間房有多麼的樸實無華,她現在都想要衝上去,砸開門鎖,走進去瞧個究竟。
“你什麼你?我什麼我?我已經說得夠清楚了,那間房,你不許進去。別說你現在還不是刁太太,就算你以後成了刁太太,我也不許你進去,碰一下都不行!非不信邪,你就試一試!”
俗話說得好,打狗也得看主人,刁冉冉知道戰行川一定是向著自己的,所以她今天的底氣才這麼足。
要是她自己過來,恐怕也不敢這麼和白諾薇說話。
有的時候,“靠山”這兩個字,能夠令懦夫變成勇士,小白兔化身大灰狼。
對於今天的刁冉冉來說,就是這種情形。
“好,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今天還非試不可了!不把它一把火燒了,我的白字……”
白諾薇怒火攻心,險些說出“白字倒著寫”這句話來,沒想到的是,不等她把話說完,一直沒出聲的刁成羲忽然怒氣衝衝地打斷她:“鬧什麼!大過年的,你還要燒房子?你怎麼不把我燒了?還省得送去殯儀館火化了!”
見刁成羲真的動怒,白諾薇急忙摩挲著他的胸口,放低音量,小聲說道:“呸呸呸,亂說什麼,百無禁忌,百無禁忌!我也是一時氣糊塗了,你別生氣,當不了真的……”
她哄著刁成羲,生怕他心中的天平再一次偏向他的女兒。
其實,白諾薇雖然年紀小,但是人情世故卻看得十分透徹:就算刁成羲過去對她不錯,現在對她尚可,這些所謂的男女情愛其實都沒有什麼真正的用處。男人永遠比女人狠心,尤其是這種半路夫妻,都是各自藏著各自的心思。她是能盡快生下一男半女還好,要是肚皮不爭氣,刁冉冉就永遠都是家中的一瓣獨頭蒜。那麼,就算是刁成羲對這個不孝女心有不滿,他也不會真的對自己的親骨肉不聞不問,還是要為她打算的。
說到底,重組家庭之中,就是一窩向著一窩,感情永遠越不過利益那一關去。
她急需要一個孩子來籠絡住刁成羲的心,讓他知道,天底下不是隻有他那個死掉的老婆才能給他生孩子。
一旦想通了這裏麵的小九九,白諾薇的火氣終於消了大半。
她暗暗地勸著自己,不逞一時之快,何況又是過年期間,起碼要先博得刁成羲的好感。
“哼。”
刁成羲麵上雖然不悅,但也安靜著坐了下來。
戰行川給刁冉冉不動聲色地遞了個眼色,示意她別鬧,見好就收。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他的眼神除了讓自己乖乖聽話以外,似乎還蘊含|著其他的意思——要是她沒猜錯,此刻,戰行川臉上的神態裏帶著一絲狡黠,就好像要預謀什麼一樣,可能要做壞事。
刁冉冉忽然無比期待,因為她知道,要是戰行川想要算計別人,那可就有好戲看了!
果不其然,他拉著她的手,在刁成羲的對麵坐下。
刁成羲沒什麼好臉色地掃了他們兩人一眼,最後,他的視線落在了他們十指緊扣的兩隻手上。
自從小兩口結婚以後,他也聽到了外麵的一些風言風語,有些人也不知道懷揣著怎麼樣的目的,告訴刁成羲,說是戰行川在外麵似乎有個紅顏知己,金屋藏嬌藏得很深,看起來也不像是玩玩而已那種,讓他這個做丈人的要多加注意,以免自己的女兒吃虧。
刁成羲在人前不免死鴨子嘴硬,說自己的女婿自己清楚,年輕人嘛,年少多金,婚前有些風流韻事也屬正常,婚後必然會修心養性,好好對待冉冉。
可他心裏卻也起了嘀咕。
如今一看,謠言倒似乎有些不攻自破了。
“爸爸,春節快樂。我和冉冉準備了一樣禮物送給你,希望你能喜歡。”
說完,戰行川捅了捅刁冉冉的腰,示意她趕快把禮物拿出來。
刁冉冉不高興地擰了兩下,不情不願地從手袋裏把那個方方正正的盒子拿出來,她一路上都沒有猜到裏麵到底裝了什麼,又不敢拆開外包裝,此刻心裏既憤懣,又好奇。
戰行川接過來,輕輕放在茶幾上,推到刁成羲的麵前。
“我去拿拆信刀,這個包裝撕不開的。”
隻見白諾薇眼睛一亮,口中主動說道,然後腳步輕|盈地跑出客廳,去拿工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