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冉冉也覺得頭疼,但她沒有說話,任由這些下屬哭夠了,都不說話了,她這才抬起頭,看向她們。
幾個女人梨花帶雨地看著她,一瞬間,那畫麵竟然有些好笑。
戰行川站在一旁,把臉別過去,盡量不和這群人有視線上的交流,以免尷尬。
刁冉冉重新拿起手邊的筆,用手指握緊,深吸一口氣,才緩緩開口道:“我知道你們難受,我也一樣,大家都把公司當成是自己的孩子一樣,看著它從無到有,蹣跚學步,到現在終於有了一些樣子。可是,現在的情況真的很不好,與其迎難而上,倒不如韜光養晦。還有,我現在懷|孕了,精力有限,一旦有什麼突發事件,我未必做得了什麼。”
她越說越難過,一低頭,眼淚落了下來。
索菲娜一向快人快語,此刻也不例外,她上前兩步,一手撐在辦公桌上,紅著雙眼,大聲說道:“你做不了,我們又不是死的,就這麼讓公司關門大吉,你太不負責了!”
一見她這樣,身邊幾個經理立即上前,把她拉回去了。
被索菲娜一質問,刁冉冉更加難過,她揮揮手,啞聲道:“該說的我都說完了,你們去忙吧。事情就這麼定了,我知道你們不開心,但是這個決定不會再變了。”
很快,她們走出去了,辦公室裏再次恢複了寂靜。
戰行川沉默了片刻,走到刁冉冉的身邊,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歎了一口氣:“其實,你也不一定非要這麼做的。刁氏的資金漏洞,我可以先幫你補上,不一定非要賣掉你的心血。何況,即便賣掉了,也未必夠。”
她搖頭:“不夠就不夠,夠多少,花多少。我不會要你的錢的,我們家的債,我們家的人自己還。”
他還想再說什麼,刁冉冉已經起身,去拿外套了。
“走吧,我們先去一趟……”
她想去找刁成羲的幾位老友,看看能不能再疏通一下,雖然說世態炎涼,可畢竟不能坐以待斃。
“哪兒也不去了,我們一起回家。至於你剛才想要去找誰,到家以後,你把地址姓名都告訴我,我去。你現在一天天行動不便了,不適合再去請人吃飯喝酒,尤其是那些上了年紀的人,人精一樣,不好應付。”
戰行川說的是實話,刁成羲的朋友,大多也是五、六十歲的,平時都不會把小輩看在眼裏,更何況現在刁家有求於人,他們勢必要對後生晚輩拿捏一番了。
如果是刁冉冉去求他們,還指不定會遇到什麼樣的為難。
她知道,他說的話並不全是誇張,所以,刁冉冉點了點頭,隨他一起走出公司。
公司大門圍著的那群人已經不見了,地上留下了一堆礦泉水瓶子、舊報紙、塑料袋之類的垃圾,遍地狼藉。刁冉冉一走到台階上,就不想繼續往前走了,她還記得,就在幾米外的地方,剛才還停放著一具屍體。
戰行川見她不動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地上,一下子就明白過來。
“別怕。我拉著你走呢。”
他握緊了她的手,和她一起走下台階。車子就停在公司樓下,兩人一起上了車,直接回家。
三天後,國家化妝品質量監督檢驗中心的報告終於出來了。
據國家化妝品質量監督檢測中心的檢測報告顯示,涉事批次的麵膜各項指標均符合《化妝品衛生規範》現行標準及相關要求,其中,鉛、汞、砷的含量更是遠低於國標要求,產品安全可靠。同時,死者黃玉尚未開封使用的精華液也送去檢查了,同樣沒有查出有任何的問題。
此外,除了涉事批次的產品送去檢測,其它八個不同批次的產品也同樣全部送檢,檢驗結果與涉事同批次產品檢驗結果一致,符合相關標準及要求。
也就是說,死者的死亡,和所使用的麵膜以及精華液並無因果關係。
這個結果,對於刁冉冉來說,是意料之中,也令她鬆了一口氣。
然而,三天的時間,足以令任何一個消息傳到四麵八方了,網上的信息傳播速度,是極其恐怖的。一時間,好多人都知道了,有人使用麵膜死了,雖然具體的死因還不明確,但多多少少是和麵膜有些關係。
此外,還有很多醫生和專家都提出了各種猜測,雖然他們都表示這個消息還不知道真假,令人吃驚,但紛紛表示,對於這則消息的可信度需要打上一個問號,因為“敷麵膜致死”這件事本身就疑點重重,雖然也有極個別的過敏案例,可從理論上還是不成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