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簡直是最近幾年裏,醫院裏最大的一樁新聞,而且還是一個剛生完孩子沒幾天的女人做的!果然啊,最毒婦人心,對丈夫都能下得去手,最可憐的就是孩子,豈不是又沒了爸,又沒了媽,又要給社會福利院增添負擔了。大家都在走廊裏竊竊私語,說著各種各樣感慨不已的話。隻有八卦,沒有同情。
不過,最令刁冉冉吃驚的不是這個女人說的話,而是這個女人……
這個女人有著一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
是她,真的是她!
也就是說,在手術室那天的女人,真的是她,不是自己的幻覺!
她記得,自己半昏半醒的時候,有個戴口罩的護士一直在打自己的耳光,不許她睡覺,她當時恨得要命,可惜隻能躺在手術台上一動不能動。
她還想,等自己做完了手術,第一個就要投訴這個護士,讓她下崗,她不配做白衣天使!
後來,她每次想起這個惡女人,都覺得她好像哪裏很眼熟似的。
原來,她的確眼熟,因為她每一天照鏡子的時候,都會見到這張臉!
她從來都沒有想到過,有一天,自己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見到和自己同骨同血的親姐妹!
刁冉冉一把攫住這個“護士”的手臂,她倒吸一口涼氣,雙眼緊緊地盯著她的臉,口中喃喃道:“真的是你!你出現了!你、你把我害得好慘……”
如果不是她的偷龍轉鳳,兩個人的命運也不會因此而全部發生改變!
“我也有我的苦衷。以後有機會,我會說給你聽的。我不求你的原諒,但是希望你能理解我。唉,都什麼時候了,我們為什麼要在這裏說這些廢話!你聽好了,你把戰行川捅了,不管他死還是不死,你都沒有活路的!你們現在已經撕破臉了,就算和好,也回不到過去了!我在樓下安排了一輛車,你馬上換一下衣服,你先出去,上了車,司機會把你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有人會在那裏接應你,你放心,我不會害你的!”
說完,她急忙抽|出手,彎腰從身邊的那輛車的最下麵,拿出了一套護士服,塞到刁冉冉的懷裏。
“快換上,沒有時間了!”
她不停地催促道,然後不停地向門口張望著,擔心有人隨時會進來。
她想的是,先把刁冉冉從醫院打發走,然後自己再去想辦法,一並把戰睿玨也帶走。但是,後者一定會相當棘手,不容易成功,因為經過昨晚的失敗,戰行川很有可能已經被引起了警覺,搞不好,他已經把戰睿玨轉到其他地方去了。
不管如何,都要試一試。
“你先下樓,然後我帶著孩子,隨後就到。”
她擔心刁冉冉可能會因為牽掛孩子而不肯走,主動說道。
哪知道,她的話音剛落,刁冉冉的表情微微一變,把手上的護士服又放到了一邊。
要她帶著他們的孩子離開嗎?太荒謬了。盡管那是她險些用生命換來的孩子,在她的體內待了七個多月,可是,那又如何呢?養母真的比生|母更偉大嗎?她就這麼貿然把別人的孩子帶走,如果將來有一天,事情敗露,孩子知道了自己是怎麼來的,會不會怨恨她,會不會覺得她沒有資格替自己做決定。
最重要的是,她還對孩子的親生父親下了狠手,是死是活,現在還不知道。
她不對自己的行為有任何的後悔,她對戰行川隻有恨,但她卻對那個尚未滿月的小嬰兒充滿了複雜的情感,愛,恨,交織在一起,還有一些不舍,以及一絲愧疚。
對不起,我知道你是無辜的,我隻是太恨你的父親,以及你的母親。
“你做什麼?別告訴我,你不走了!你等在這裏,不會有好消息的!”
一見到刁冉冉的舉動,她急了,瘋了一樣去拽她的手,試圖把護士服套在她的身上,讓她趕快走。
“不管他死沒死,他都不會放過你的!你拿不到孩子的撫養權,說不定還要去蹲監獄!我總不能看著你自取死路啊!你快換上,要不然一會兒……”
話音剛落,外麵的走廊裏似乎傳來一陣不同尋常的吵嚷聲音。
她嚇得急忙戴上了口罩,又偽裝成了一個護士,然後把那套護士服一把放回小車上,用一些醫用紗布把它擋住了。
並不是去打熱水的月嫂回來了,而是虞幼薇帶著警察匆匆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