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即正色地反駁道:“克爾斯先生,如果不想接到關於性|騷擾的指控,就請不要這樣和我說話。要知道,一個名人隨便調|戲女下屬更加丟臉,也更會被人嘲笑。”
果然,他閉嘴了,臭著一張臉,站起來去洗漱。
刁冉冉看了看時間,飛機快降落了。
已經快要走到衛生間的波尼·克爾斯忽然轉身,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這樣很漂亮。”
她怔了怔,終於反應過來,他指的是她此刻的精致妝容,刁冉冉隻好艱難道謝。
前來接機的是波尼·克爾斯的正牌助手阿曼達,她是一個看起來嚴肅得有些可怕的女人,黑色套裝,金邊眼鏡,以及盤得一絲不苟的發髻,都顯示了這個女人的專業,以及不苟言笑。
她打量了一下刁冉冉,眼神從漫不經心,到充滿震驚。
“她、她……”
阿曼達甚至結巴了起來。
戴著墨鏡,身著風衣的波尼·克爾斯很酷地回答道:“不,不是那一個。”
很明顯,他已經知道了阿曼達想問什麼。
雖然還有懷疑,但是多年來的專業素養令阿曼達立即閉嘴,她拉開車門,請波尼·克爾斯上車。
刁冉冉看出來了阿曼達對自己明顯的排斥,她站在車門外,有些束手無策。
“上車。”
幸好,波尼·克爾斯出聲,打破了尷尬。
她幾乎是狼狽地上了車,坐在他的身邊,而阿曼達則是連看也沒有看她一眼,坐上了副駕駛的位置。
車子一發動,阿曼達便語速極快地向波尼·克爾斯報告著工作,她說的是法語,刁冉冉的法語水平有限,聽起來十分吃力,隱約能夠聽出來,都是一些跟他的日常工作有關的事宜,比如雜誌,比如走秀,比如時裝周之類的。
波尼·克爾斯沒有什麼表情,但是聽得卻很認真,不時地打斷一下阿曼達,給出一些指令或者判斷,比如接受,或者拒絕之類的。
刁冉冉自知插不上嘴,便沉默著,扭頭看向窗外。
巴黎,流動的盛宴,他們都這麼說。
可她卻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覺得自己好像在做夢一樣,依舊無法融入。
“你的英文名字叫什麼?”
一直到波尼·克爾斯問到第三遍,刁冉冉才反應過來,他是在跟自己說話。
“你問我?”
她明顯剛剛回神。
他不禁咬牙:“你說呢?”
她頓了頓,下意識脫口說道:“Cici,就是習習,秋風習習的那個……”
波尼·克爾斯有點兒茫然地看著她,很明顯,把中文翻譯成英文之後,意思是對了,但是諧音就無法構成了,他不是很明白。
說完之後,刁冉冉才驚愕地想到,自己把真名說出來了。
“你的意思是……你叫習習?”
他卷著舌頭,發出兩個近似的音節,雖然不夠標準,卻的確是這個發音。
事到如今,隱瞞無用,她隻好閉上眼,輕輕地點了一下頭,算是承認。
“很有趣的名字。作為剛剛你讓我睡了一個好覺的回報,我會幫你拿回你原來的身份,怎麼樣?”
波尼·克爾斯摸著下巴,笑得很奸詐。
而坐在前排的阿曼達立即豎起了耳朵,沒有錯過他說的這句令人想入非非的話。
什麼叫睡了一個好覺的回報!刁冉冉氣得有些抓狂,他一定要當著別人的麵前把他們的關係說得如此不堪嗎?這個叫什麼阿曼達的古板女人已經看她很不爽了,這回更糟了,說不定馬上就會派發下來什麼棘手的工作給她!
她憤怒地瞪著他,一言不發。
不過,波尼·克爾斯的話卻深深地觸動了她。
如果她能做回冉習習,就不用再頂著那個女人的名頭了,就可以不用再背負那些從來都不屬於自己的麻煩了。
“成交。”
她同樣咬著牙說道,實在不敢去看阿曼達的表情。
哦,在這個同性的眼裏,她一定已經非常地惡心了,第一天就爬上了上司的床,可她發誓,她絕對沒有這種企圖!
波尼·克爾斯這才閉上雙眼,繼續補眠。
倒是坐在副駕駛的阿曼達居然操著一口不甚流利,但可以聽得清楚的中文說道:“不,不用擔心我會誤會,他喜歡的一向都是前凸後翹的金發美女,絕對不會和你這樣的平板上|床。”
說完,她指了指太陽穴:“除非他瘋了。”
刁冉冉頓時鬆了一口氣,感動得熱淚盈眶,握緊拳頭,在心中連連尖叫:太好了,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