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翼翼地提起一截長長的裙擺,身上的晚禮服雖然奪目,可在眾人麵前跌一跤,就是真的奪目了,冉習習可不想出糗。
挽著律擎寰的手臂,她和他一起走到帶著名牌的圓桌前,正準備坐下,宴會廳的門口忽然傳來一陣輕微的騷動。
這騷動並沒有很快結束,反而越演越烈似的。
律擎寰左手邊的一個朋友麵色微變,那人微微探過上半身,疑惑不解地問道:“他不是說不來嗎?知道他不來,我才讓主辦方邀請你的。早知道他來,我們都不來了!看不慣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冉習習的注意力還都在自己的裙擺上,剛整理好,一站起身,就看見律擎寰正在用一種奇怪的表情凝視著自己。
她抬起手摸了一把臉,小聲問道:“我的妝花了嗎?”
他搖搖頭,然後隨著身邊的人一起看向門口。
冉習習疑惑地皺著眉頭,也回過頭去。
剛好看到了令她的心髒停了一拍的一幕場景--一個男人微蹙著眉頭,正在走進宴會廳,他一邊走一邊伸手從服務生的手中接過一個麵具,隻是他根本沒有往自己的臉上佩戴,不過是抓在手裏而已。
大家都乖乖照著主辦方製定的規矩辦,偏偏這個男人拒不遵守。
在場的人似乎都很驚訝為什麼戰行川會忽然出現在這裏,畢竟他早就拒絕出席,誰都沒想到他竟然又出爾反爾,親自來了。
盡管如此,人已經來了,誰也不敢把他趕出去。
很快,有人替換了前排一張主桌上的名牌,把戰行川安排在了律擎寰的鄰桌。這兩桌可以算得上是今晚最為尊貴的客人們的專屬座位。當然,大半個中海的人都知道戰氏和律氏現在正在爭搶一塊地皮,鬧得不可開交,主辦方當然不會自找不快,硬把他們安排在同一桌。
小小的喧嘩結束以後,酒宴正式開始,司儀已經提醒著各位客人盡快找到自己的座位,今晚的重頭戲即將來到。
大家紛紛落座。
冉習習木然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有氣發不出。
她已經從別人的口中知道,戰行川的出現的確是一場意外,絕非是律擎寰故意把她騙到這裏來。可冉習習依舊呼吸困難,微微垂著頭,覺得耳邊都是嘈雜。
關鍵時刻,律擎寰向她伸出手來,頓了一下,才尷尬地說道:“抱歉,我不知道……”
她回神,知道責任不在他,他同樣不知情。
“如果知道他會來,說不定謝絕邀請的人就是我了。我隻是一個生意人,想著怎麼樣賺錢,倒是不想和誰起了衝突,大家都在這個圈子裏,抬頭不見低頭見,表麵的和諧還是要維持。”
律擎寰說的是大實話,就算私底下,嘉皇和戰氏關於那塊地皮的爭奪戰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可是在人前,兩個男人還都是人模人樣的,誰也不會顯露出來。
“我知道了。”
冉習習聽他說完,還是抽出手來,坐端正了。
他們這一桌,以及旁邊的那一桌坐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大部分都比律擎寰和戰行川年長一些,可身邊的女人倒是一個塞一個的嫩,有的是帶秘書,有的是帶情人,就是沒有帶妻子的,總之大家全都心照不宣,互不挑破,對小三也是一律以“某太太”稱呼,圖的就是麵子上的愉悅。
這些女人經常陪著各自的男人出來應酬,相互之間也都認識個七七八八,對於今晚突然冒出來的冉習習既有些提防,又有些好奇。
“還是第一次見律先生帶除了邱小姐以外的女伴呢,啊?”
餐桌上,一個被稱為李太太的女人率先發難。
其餘的幾個女人顯然視她為馬首,均出聲附和。
見對方提到了自己,冉習習也不能裝啞巴,淡淡一笑:“你們好,我是嘉皇娛樂的合作方代表,今天恰好和律先生洽談公事,就陪他一起過來了。”
她不卑不亢的態度已經令女人們意識到這不是個好惹的人物,再加上冉習習拋出自己的身份,幾個女人立即有些悻悻,本以為她也是個新得寵的情人,卻不料是合作集團派來的人。
“哦?合作方代表?哪裏的公司呀?據說現在的空殼公司特別多,資本注入嘛,來來去去,大家全都在創業,咯咯。”
李太太因為私下和邱藝白有些交情,故而語氣不善,她插了一枚去了核的車厘子送入口中,紫紅的果實在她塗著紫紅色的嘴唇裏翻轉著。
冉習習的火氣終於被勾起來,剛想自報家門,卻不料,她用餘光看見,那一桌已經有人起身,手中擎著一杯香檳,朝這邊走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