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習習醒過來的時候,足足用了半分鍾的時間,她才弄明白自己在哪裏。
居然霸占了律擎寰的臥室,她有點兒慌,本能地拉起被子,查看身上的衣服。衣服都還好好地穿在身上,隻是有些發皺,冉習習長出一口氣,還好,她應該沒有做出什麼過分的舉動。
要是自己真的酒後亂來,那就丟人了。
一陣頭痛難忍,她用手捂著嘴,打了個哈欠,不甚清新的口氣讓冉習習自己都狠狠地皺起了眉頭。
起身下床,她躡手躡腳地走到旁邊的房間,看見律擎寰正在睡覺,而且並沒有關上房門。
冉習習遲疑了片刻,還是轉身回房,馬上去洗澡。
熱水澆過全身,宿醉後的頭痛似乎得到了很大的緩解,她用力地用指腹按摩著頭皮,整個人終於清醒了過來。隨著頭腦的清醒,冉習習也隱約想起了昨晚的經過,吃飯,喝酒,她貪杯地把剩下的大半瓶紅酒都喝光了,似乎還拉著律擎寰要跳舞。
再然後,她就實在記不起來了,似乎……自己被他打橫抱起,一直抱回了臥室。應該是這樣,因為她覺得依照自己當時的狀態,老老實實走回臥室的可能性為零。
冉習習裹著浴巾,伸手擦掉鏡子上的哈氣,刷牙的時候,她對著鏡中的自己,不停地歎氣。
等她走出衛生間的時候,律擎寰居然也起床了,他正在外麵四處走動,應該是準備早飯。冉習習回頭一看,床上又是一套全新的女裝,從內衣到襯衫,都有。
她快速地穿好,整理妥當,有些不好意思地走了出去。
“我來。”
冉習習走進廚房,早飯比較簡單,她上班的時候每天都是在公寓裏吃完再去公司,所以做起來得心應手。
“好,我去給你盛醒酒湯。”
律擎寰也沒有和她客氣,轉身去看旁邊爐灶上的小鍋,裏麵正在煮著一鍋醒酒湯。他拿起小碗,先盛出來一些,放在桌上晾著。
見狀,她尷尬地問道:“我昨晚又給你添麻煩了吧?”
他從餐廳折回來,將冉習習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這才笑著回答道:“看起來,睡了一覺,你對跳舞再也沒有興趣了。”
她不由得露出一副羞赧的表情,連忙專心煎蛋。
忽然,冉習習想起什麼,她猛地又扭過頭,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律擎寰的手上果然是纏著一層紗布的。
“你的手怎麼了?是不是我昨晚弄的?”
不會是自己耍酒瘋,把他弄傷了吧……冉習習嚇得臉都白了。
律擎寰抬起手,淡淡地瞥了一眼,這才慢條斯理地回答道:“才不是,洗澡的時候撞到了一下,割到手而已,不嚴重,包上紗布隻是為了防水罷了。”
她還有些懷疑:“真的?”
他挑眉:“要我拆下來給你看看?傷口其實很小。”
冉習習連忙說不用,叮囑他千萬別碰水,以免傷口感染。
律擎寰笑了笑,湊近她的臉,輕聲道:“那你留下來,每天時刻看著我,提醒我。要不然,我記不住的。”
她語塞。
雞蛋在鍋裏“滋滋”直響,他握著她的手,用鏟子小心地將它們翻麵。
“快糊了。”
律擎寰熱熱的氣息噴灑在她泛紅的耳垂上,連聲音裏都帶著一絲笑意。
微微抿唇,冉習習覺得,自己的臉現在已經燙得同樣可以煎蛋了。
兩人吃過了早飯,律擎寰換了一身黑色西裝,和冉習習一起去位於郊區的墓園。不過,由於冉天澤夫婦的墓地,和秋境的墓地並不屬於同一個墓園,所以,他們今天的行程比較緊湊,差不多可能要折騰一天的時間。而且,這還是需要建立在路上不算特別堵的基礎上,一旦堵車,可能更費時。
“先去哪一個墓園?”
上車之後,律擎寰設置著行車導航,讓冉習習先拿主意。
她判斷了一下方向,發現無論怎麼設計路程,都沒法做到順路,總是要兜一下。於是,她決定先去看冉天澤夫婦,養父母的恩情,對她來說更重一些。
而且,最重要的是,自從曼哈頓爆炸案之後,她不得已以刁冉冉的身份回國,從來沒有堂堂正正地去給養父母掃墓,每次去都是倍加小心,避開眾人,偷偷摸摸的。現在,自己好不容易才拿回了冉氏女兒的身份,再去祭拜,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到了墓園之後,兩人停好車,先去門口的商店購買了各種祭拜用品,提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