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妙妙先是愣了一秒鍾,然後,她就好像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樣,本能地想要大笑。
不過,她意識到如果自己真的這麼做了,一定會徹底激怒戰行川,於是,孔妙妙極為吃力地抑製著自己想要大笑的衝動,憋得非常辛苦。
她便秘一樣的表情依舊惹來了戰行川的不悅眼神,他看著她,臉色不善:“怎麼了,很好笑嗎?不可以嗎?還是,你覺得我做不到?”
孔妙妙仔細思考了一下,搬過來一把椅子,認認真真地在他的麵前坐下來,露出一副想要和戰行川好好聊一聊的神態。
他看出來她有話要說,再次主動說道:“你想說什麼,就直說吧。”
話雖如此,但是,戰行川的臉上卻分明是寫滿了懷疑和抗拒。
清了清喉嚨,孔妙妙組織了一下語言,淡定地說出自己的想法:“既然你讓我說,而且我也的確憋不住,那我就說了。她在你身邊的時候,你棄如敝屣,現在呢,她有了新生活,還有了新男友,你又覺得她如珠如寶,想要握在手裏。那麼,請你明明白白地告訴我,你到底是真的愛她,還是不甘心她屬於別的男人?”
她的質問令戰行川把臉扭到一旁,他盯著窗戶,不屑一顧地哼道:“這是什麼狗屁問題?我愛她,和不甘心她屬於別人,難道是對立麵嗎?”
他努力令自己的語氣聽不出任何的心虛情緒,可惜,還是沒能做到。
孔妙妙笑了笑,笑容裏滿是嘲諷:“我倒不是說,它們是對立麵,隻不過,你的做法令我很不滿就是了。我懷疑,你根本不是因為愛她,才想和她在一起,你隻是怕她不愛你了,所以才急於把她搶過來。等她再一次和你在一起,你又會覺得無所謂,還會傷害她,逼著她離開你。”
這是個無解的假設,誰也不能說她分析的一定是錯誤的。
在她看來,戰行川根本就不懂得什麼是愛情,或許,他已經自動地找了很多類似愛情的東西去替代它,比如憐惜,比如依賴,再比如欲望。它們或許是愛情的某一個模樣,卻不是完全的愛情。
但他太懶惰,太幼稚,或者說太自負,他以為那些就是真實的愛情,全部的愛情,不肯再去認真學習怎麼樣才能獲得愛情。
“我沒有打算再傷害她。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打算再傷害她了?”
戰行川很無辜地看向孔妙妙,不明白她為什麼一定要這麼懷疑自己。
她默默無語,仰頭看向天花板,覺得在感情方麵,自己實在沒有辦法繼續和他溝通下去。
“雖然,在公事上,律擎寰是我們的競爭對手,但平心而論,作為男人,他的確是很不錯,習習和他在一起,我感到十分開心,真替她高興。”
孔妙妙不忘火上澆油,氣得戰行川再次咳嗽起來。
這一次,她選擇冷眼旁觀。
等他好不容易停下來,孔妙妙才想起來另外一件事,她的表情頓時嚴肅起來。
“對了,我說件正事給你聽,你聽就可以了。你還記得我上一次遇到信虹之前的那個財務總監嗎?昨天中午,他約我吃午飯,正好我也沒有其他安排,就去了。結果,你猜我聽到什麼?他跟我說,之前虞幼薇暗示他,讓他幫忙重新做賬,他不願意,之後沒過多久,他就被炒掉了,甚至連個堂而皇之的理由都沒有。我想,他也是憋了一肚子的氣,又知道你和虞幼薇的關係,所以投訴無門,本想忍了,想想還是不甘心,這才來找我。”
說完,她小心地打量了一下戰行川的神色。
他認真地聽完了孔妙妙的話,等她說完,他才問道:“重新做賬?為什麼?”
她笑了:“你說呢?”
戰行川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不是不懂,隻是想不通,虞幼薇為什麼要動用公司裏的錢。按理來說,她的生活花費都是戰行川來出,作為信虹的老板,她的薪水並不低,足夠維持各項支出,又何必大費周章,要做這種事呢?
猶豫了幾秒鍾,戰行川試探著提出一個假設來:“你說,她會不會是在準備嫁妝?畢竟,之前我們是準備結婚來著……”
孔妙妙嗤笑一聲:“嫁妝?她的嫁妝不就是她那個人嗎?從頭到腳,她的錢哪一分不是你的?還用她假惺惺地把你的東西借她的手再送給你?根本就是脫褲子放屁!”
話雖粗俗,可意思卻是差不多的。
戰行川皺了皺眉頭,顯然是覺得孔妙妙說得太難聽了。
見他不說話了,她索性挑破:“好了,我也不繞圈子了,我直說我的意思,我要去查虞幼薇的私人財務狀況,你給句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