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在律擎寰剛才停頓的那一秒鍾裏,冉習習的心一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
她很擔心他會拒絕,拚命地在心裏祈禱。
但是,聽見他一口答應下來,她又不禁感到一絲失落。
冉習習的腦子裏不停地回蕩著戰行川說過的話,她也在捫心自問,這麼快就和律擎寰住在同一屋簷下,會不會太快了。可另一方麵,她對於羅正良再一次出現在中海,的確也有著強烈的恐懼感,害怕他找上自己,做出什麼恐怖的事情來。
“你睡我的房間,寬敞一些,采光也好一些。如果你不喜歡裏麵的擺設,可以按照你喜歡的風格來重新布置。”
律擎寰剛剛已經簡單打掃過了那間房,還換了新的床上用品。
聽了他的話,冉習習立即搖頭:“你這麼做,我會很不好意思,何況,一個月以後我就要回巴黎了……”
一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律擎寰還真的不敢保證,在這段時間內,自己能夠真正地得到她的芳心。
他不是看不出來,她答應和自己在一起,有些勉強的味道。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一個大義凜然去赴死的勇士,感動了自己,侮辱了別人。
可他寧願被她侮辱。
“先趁熱喝湯吧,嚐嚐喜不喜歡這個味道,燉了將近兩個小時。”
律擎寰伸手推了推那碗湯。
飯後,冉習習執意要負責洗碗這部分的工作,她的意思是,既然他做了豐富的晚餐,而她也住在這裏,不再是被招待的客人,那麼她理應承擔其餘的家務。
沒有和她客氣,律擎寰也留在廚房,他站在一旁,一邊整理著櫥櫃裏的東西,一邊和她聊天。
兩個人心照不宣地避開任何不適當的話題,也盡量不去談接下來的工作,隻是聊著一些無關痛癢的話,保持著輕鬆愉悅的氣氛。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律擎寰一怔,他的公寓地址知道的人並不多,而且,就算知道,也幾乎沒有人會來這裏找他。
“會不會是律擎宇?”
冉習習衝幹淨手上的洗潔精泡沫,疑惑地問道。
他搖頭:“擎宇有鑰匙。”
話雖如此,律擎寰還是快步走到門口,看了一眼對講機屏幕。
門口的女人戴著墨鏡,但他依舊毫不費力地認出來了,那是邱藝白,她正一臉不耐煩地嚼著口香糖,等待著他開門。
“是邱藝白。我沒有告訴過她這裏的地址,不清楚她是怎麼知道的。”
一扭頭,看見冉習習從廚房裏走出來,律擎寰有些緊張地解釋著。
他很擔心她會誤會自己和邱藝白的關係。畢竟,娛樂公司的老總和公司旗下的女藝人,兩者之間的關係實在是太微妙了。
她側頭笑笑:“看來,想要巴結公司未來老板娘的人一定不少。需要我回避一下嗎?我可以在房間裏不出來。”
律擎寰及時糾正她:“過去,現在,未來,她都和‘嘉皇老板娘’這五個字不沾關係,除非有一天,我把嘉皇賣出去,那她倒是或許有機會。”
冉習習走過來,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看了看他,口中催促道:“你總不能讓她一直在門外站著吧?”
順手將她落在自己的懷中,律擎寰打開了門鎖,騰出一隻手去把房門打開。
邱藝白顯然沒有想到,門後的人是兩個,其中一個還是個女人。
她用力地一把扯掉那副墨鏡,瞠目結舌地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這對男女,不僅如此,邱藝白的眼中甚至還閃現著仇恨的光芒,令她整個人看起來猶如一個前來抓奸的妻子。
“進來吧。”
律擎寰拉著冉習習,讓出門口的空間,示意她進門。
邱藝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帶著怎麼樣的一種心情跨進了律擎寰的公寓,這還是她第一次來到這裏,沒想到,吃驚大於喜悅。
他們兩個人難道已經同居了嗎?!
“呃,你們坐,我去燒水,茶還是咖啡?”
冉習習急於逃離這尷尬的氣氛,不等他們回答,她已經閃身進了廚房,把客廳的空間留給了律擎寰和邱藝白。
見她離開,邱藝白總算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硫覓’新品的宣傳照,據說要讓這個女人去拍?究竟是你搞錯了,還是我搞錯了?你以為這是拿手機自拍,再用美圖秀秀美白瘦臉那麼簡單嗎?那可是一筆幾千萬都不止的生意,你瘋了嗎?我可是這牌子的全球代言人,我不能接受讓這種完全不懂什麼叫攝影的攝影師來跟我一起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