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抽空抬起頭,看了戰行川一眼,平靜地回答道:“做人要有起碼的誠信,老板把假期批給了我,假期一結束,我就得馬上回去。”
一句話,堵得他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話雖如此,可是,眼看著冉習習手腳麻利地連行李都收拾好了,隨時都能離開中海,戰行川再也按捺不住了,他立即大步衝過來,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你剛剛也說了,要等假期結束才回去,睿睿告訴我,你跟他說過,要在中海待到月底,現在明明還有好幾天的時間!”
冉習習苦笑,沒想到,出賣自己的人,是那個小家夥。
幾天前,她被他纏得不行,隻能告訴他,自己要等到月底才會離開中海。結果,戰睿玨就記住了,雖然他很懂事地沒有哭鬧,但是一聽這話,兩個眼圈也一下子就紅了。
“事情都處理好了,我當然可以提前回去。”
見戰行川緊盯著自己,冉習習沒有什麼底氣地說道。她想,眼前這個男人是個大麻煩,可律擎寰難道就不是另一個大麻煩嗎?
自己即將返回巴黎,雖然是遲早的事情,他應該早有心理準備,然而一旦真的走了,卻也少不了必須要鄭重其事地向他道別,特別是對於以後兩個人的相處方式,更要有個規劃。
異國戀,靠譜嗎?連她自己都沒有答案。
對於沒有足夠感情基礎的戀人來說,距離就是天大的敵人,看不見、摸不著就是發生爭吵的導火索。
到時候,兩個人都忙於工作,又有時差的限製,或許說幾句話都成了奢望。
“處理好了?你確定都處理好了?”
戰行川猛地質問道,打斷了冉習習的思考,她正在想著該怎麼去和律擎寰說自己要走的事情,冷不防被他這麼大聲一問,嚇了一跳。
她也沒了好脾氣,直接低吼道:“你還要怎麼樣?又要拿可笑的婚姻法來嚇我嗎?怪不得人家都說,現在的婚姻法都是保護男人的利益,女人的利益根本不予考慮!法理不外乎人情,假如你我真的有朝一日對簿公堂,我倒是不覺得你一定會贏了這場官司,假如剛好遇到一個女法官,說不定還會判你有罪!”
這段時間,冉習習也不是一直在坐以待斃,私下裏,她也偷偷地上網查了相關的法律。畢竟,現在在線谘詢的法律求助網站那麼多,她和戰行川的情況雖然極其特殊,但也不算無法可依。研究了一段時間以後,她愈發相信,這個婚絕對不是完全離不了!
既然如此,那就早離早好,以免夜長夢多。
何況,都說女人想要個名分,難道男人就不想要名分了嗎?冉習習不希望律擎寰因為自己的原因而受到任何的委屈,那樣的話,她也沒有資格一直享受著他的照顧和關懷。
“你讓開。”
見戰行川不說話,站在原地也不走,冉習習拉著一個行李箱,要把它靠牆放好,可他非得攔在她的麵前,她隻好說了一句。
“不讓。”
他也不含糊,將耍賴進行到底。
不讓就不讓,冉習習也不和他再廢話,她低下頭,手上緊握著拉杆,想要繞過他,直接從旁邊走過去,反正空間足夠。
“你能不能和睿睿去做一次親子鑒定?”
驀地,戰行川開口了。
冉習習的手一抖,險些沒有抓住行李箱上的拉杆,她的脖子好像在一瞬間變得十分僵硬,令她沒有辦法扭過臉來,去看他此刻的表情裏究竟有幾分認真。
但她很快反應過來,戰行川這麼做的目的很有可能是不懷好意——虞幼薇已經做過一次親子鑒定,並且將結果大大方方地拿給了他過目。而他現在竟然還讓她去,這不是讓她自取其辱又是什麼?
“你覺得我會去嗎?”
她索性冷靜了下來,有些嘲諷地問道。
戰行川趁機大步走過來,將冉習習手上的行李箱拉到一旁去,按住她的肩膀。他注視著她的雙眼,用一種前所未有的嚴肅語氣回答道:“這件事對你,對我,對睿睿,都很重要!我希望你……不,我求你去和睿睿去做一次親子鑒定,現場采樣,用唾液或者血液都可以,這樣的話,結果會更準確一些!”
她看著他,忽然笑了。
推開戰行川的手,冉習習一臉防備地搖了搖頭,直截了當地拒絕了他。
“我不會去的,隨你怎麼說。尤其是現在這種非常時期,我不會隨隨便便就挖個坑讓自己往裏跳,如果我真的去做了這份鑒定,就等於是幫你找了一份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