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這麼大的一個家,好像一下子就空了呢。
到了幼兒園門口,遠遠地,冉習習就看見背著粉色小書包的喬慕靈,她正在大門前左顧右盼,好像在等人。
今天他們換了一輛車,所以,一直到戰睿玨下車,喬慕靈也沒有認出來。
“這裏,這裏。”
戰睿玨有些吃力又有些害羞地朝著喬慕靈揮了揮手,然後向冉習習說再見。
嘟了嘟嘴,喬慕靈趕快跑過來,她好像有些懼怕冉習習似的,細聲細氣地問了一聲好。
“靈靈好。你們快去吧。”
冉習習笑著目送他們離開。
“小睿睿,你今天怎麼晚了?害得我等你!”
“就晚一點點嘛……”
“一點點怎麼了?你說,哪有女生等男生的?你錯了沒有?”
“我……我錯了吧……”
“你把那個‘吧’去掉!”
“哦……”
“哦什麼哦!你笨死了!”
雨後,帶著清新味道的輕風將兩個孩子的對話慢慢地遞送過來,聽得冉習習不自覺地揚起嘴角,多麼好啊,這應該就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吧。
怪不得,怪不得那麼多的人,在見慣了無數風景以後,還是忘不掉在年少的時候,曾引起心動的那個人。
她好像忽然就理解了戰行川那麼多年的愚蠢和放縱,或許,令他迷惑的不是虞幼薇,而是他不想忘卻的那一段年少時光。
重新坐上車,冉習習把地址給司機。
剛坐穩,波尼·克爾斯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他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我的標注都看過了嗎?你還是太不認真了,雖然你有分類,可分類粗糙得很……不過念在你是在短時間內……”
冉習習早已習慣了這些,等他說完,才靜靜開口:“我看過了,但還需要一點時間去修改。對了,我從今天起已經從戰家搬出去了,你也沒必要繼續住在隔壁了,馬上讓克雷格幫你訂酒店吧,我知道你也扛不了多久了,何苦為難自己?”
他大概是沒有想到,滯了一滯,脫口道:“為什麼?”
她看向窗外,忽略掉和自己同車的保姆和保鏢,清楚地吐字:“我已經離婚了,孩子歸我。老板,你不用再幫我找律師了。我沒有騙你。”
手機裏很靜,連呼吸聲都幾乎聽不到。
波尼·克爾斯用了好幾秒的時間,才確定她說的是真話,而不是玩笑。
隻是,他不明白,那個男人怎麼就這麼輕易放手了?
這根本不是他的風格,不是嗎?
“你確定這其中沒有什麼陷阱嗎?習習,他是商人,他從二十歲就開始收購其他公司,他從不做吃虧的事情!”
他的語氣嚴肅起來,令冉習習微微愕然:“你好像對他下過一番功夫?”
波尼·克爾斯反而被問得有些啞然。
是,他這一次來中海之前,徹徹底底地研究過那個叫戰行川的男人。研究得越多,他越覺得,這不是一個好對付的敵手,怪不得他能夠令律擎寰也感到頭痛,棘手,甚至一度無能為力。
所以,這也更加促使他下定決心,先聯合律擎寰,在中海站穩腳跟再說。
“隻是好奇而已,何況這幾天應酬的時候,也少不了聽到幾句關於他的事情。”
他避重就輕,不肯多說,好在冉習習也沒有疑心,畢竟,這裏是中海,想要打探到一些關於戰行川的事情,再清楚不過。
“他的家族,倒是很有趣。”
波尼·克爾斯似乎還想再聊下去,可她卻沒了耐心,草草說了幾句,匆忙掛斷。
她不清楚那些,和戰行川短暫的一年婚姻裏,她甚至沒有見過他的長輩,除了公婆,其他人一個也不曾拜訪,冉習習樂得清閑,他亦從來不提。
回到自己的小別墅裏,天邊剛好顯出一道彩虹。
大陳夫婦已經提前等在門外,不停地張望著,陳嫂甚至特地換了一身新衣服,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看起來甚至有些緊張。
車子停下來,冉習習先下來,幾個保鏢幫她和李姐提行李,大陳趕快迎上去幫忙。
“冉小姐,你回來真好!”
陳嫂急忙招呼著,而且很快就和李姐熟悉了起來,一問之下,兩個人的娘家居然是鄰村的,這下她們兩個人更親切了。
冉習習走上樓,回到自己的房間,打量了一圈,終於放下心來。
可是,她的心頭,不知為何,一直縈繞著一股淡淡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