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過著廢人一樣的生活,但是時間對於每個人來說,都是公平的。無論是健康的人,還是傷病的人,真正過起來,日子其實還是很快的。
就比如,在冉習習還沒有太來得及為自己的身體感到擔憂的時候,主治醫生就十分欣喜地告訴她,隻要她能保證出院以後多多留意,他可以在全麵檢查之後,盡快幫她安排出院。
對此,冉習習自然一千個一萬個保證,她天天躺在醫院裏,都快發黴了。更重要的是,她也好久沒見到戰睿玨,因為擔心視頻的時候會露餡兒,她隻敢和兒子語音聊天,說不上幾句話就得結束,以免影響他。
小孩子就是這樣,想不起來也就罷了,萬一他想起來,旁人很難哄好,大人孩子都遭罪。
“隻要讓我出院,我什麼都肯配合!”
小雞啄米一樣不停地點著頭,冉習習舉著一隻手,就差發誓。
主治醫生無奈地笑了笑:“我知道,住院的病人沒有一個不盼著早日出院的。不過,我必須提醒你,就算出院,也要繼續保證多多休息,少操勞,不要提取重物……”
她接口道:“……避免熬夜,不碰煙酒,少吃多餐,飲食要清淡,一年內不要備孕。還有什麼?這些我都背下來了!”
“背下來有什麼用?保證能做到才是關鍵。”
病房門口傳來冷冰冰的聲音,透著不屑的味道。
冉習習一怔,沒有想到,戰行川居然來了。
印象裏,他有很久沒來過了,孔妙妙雖然三不五時就會來看她,可也很少提起他,隻說他忙瘋了,幾乎不回家住,成天在公司裏加班。
“不回去也好,回去還要看見虞幼薇和她的女兒,一大一小都夠討厭的!以前我還不明白,為什麼小姨那麼討厭眉姨,總說她是狐狸精,生出來一隻小狐狸精。現在看來,小姨其實也沒說錯什麼,也許小姨早就知道一些什麼,不好告訴我們做小輩的就是了。”
孔妙妙那氣呼呼的話言猶在耳,再看著戰行川那明顯布滿血絲的一雙眼睛,冉習習忍不住脫口道:“你是幾天沒睡覺嗎?眼睛紅得像兔子!”
他愣了愣,下意識地抬起手,摸了摸眼眶。除了早上洗漱的時候照了一下鏡子,戰行川還沒特別留意自己這張臉,反正他一個大男人,又不靠著臉蛋來吃飯。
“戰先生來了。剛好,我在和冉小姐商量著,給她辦理出院的事情。”
一旁的主治醫生笑著推了推眼鏡,客氣地打著招呼。他知道,別看戰行川並不怎麼來醫院,可冉習習每一次的治療報告,都是會第一時間放到他麵前的,他極為上心,幾次給主任打去電話,詳細問詢。
“這麼快就可以出院了?”
戰行川不太讚同地挑了挑眉頭,不等醫生回答,冉習習立即嗆聲道:“這還快嗎?難道你希望我在這裏住一輩子嗎?”
她對醫院已經厭惡透頂,巴不得此時此刻就能出院,眼看著戰行川要破壞自己的好事,冉習習自然生氣。
沒有理會她,戰行川轉頭看向醫生:“不如去你的辦公室談?”
說完,他轉身就走,醫生連忙快步跟上。
看著他高大的背影消失在病房門外,冉習習這才反應過來,戰行川居然已經不坐輪椅了!看來時間還真是最強大的存在,她的傷已經好得七七八八,而他也終於擺脫了輪椅,可以重新正常地走路。
想到這裏,她頓時有一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連嘴角都微微揚起而不自知。
倒是一旁的護工自言自語地感歎著:“哎,上天真是公平,戰先生年輕富有,可畢竟不能事事如意,這條腿恐怕以後……”
經她這麼一提醒,冉習習猛地意識到:是了,她也看見,戰行川剛剛走路的時候,那條受傷過的腿,的確看起來有些僵硬。雖然不至於跛,但好像不太能打彎,膝蓋以下的部分,明顯要比另一條腿死板了不少。
這應該就算是後遺症吧,她的好心情一下子蕩然無存,整個人都跟著沉悶下來,默默地坐在床上,不知道想著什麼。
半小時以後,戰行川回來了。
他讓護工先離開,顯然是有話要和冉習習說。
她倒是難得地保持著平靜,還請他坐下,以免站得久了,對腿部的血液流通不利。
“著急出院了?”
戰行川坐下來,打量著冉習習,發現她雖然瘦了一些,但因為作息規律,氣色還不錯。確定了這一點,再加上有醫生的親口保證,他多少算是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