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走廊的燈光太過於柔和,冉習習覺得連戰行川的麵部線條都顯得有些陌生,那麼溫柔繾綣,完全不像他。
她足足愣了好幾秒鍾,然後才觸電一般,向後彈開,好像他是什麼洪水猛獸一樣,令她萬分恐懼。
“不早了,我去睡覺了。”
冉習習被嚇到似的,低著頭就要從戰行川的身邊匆匆走過。他的鼻子微微動了動,似乎嗅到了來自她身上的香氣,然後一把攫住她的手腕。
“幹嘛?”
她語氣不善,抬頭看向他,但手上又不敢太用力掙紮,身上的長袖睡衣雖然款式保守,但真絲的料子一扯,也很難保證不開。
“好香……”
他輕笑一聲:“真的不是一種無聲的邀約?你洗好了澡,又這麼香,這麼軟……”
戰行川一邊說著,一邊將她順勢一帶,摟入懷中,嘴唇就在冉習習的耳邊輕聲呢喃著,那語氣別有一番親昵。
她隻覺得耳朵上被熱氣一熏,腦子裏也像是炸開了無數絢爛多彩的禮花一樣,轟隆隆的,其實還沒有完全聽清楚他說了什麼,但身體已經先軟了一半。
“不逗你了,快去睡吧,明早記得喊我,我真的不一定聽得見鬧鍾的聲音。”
見冉習習都快要站不穩了,戰行川反而先一步鬆開了手,適當地輕輕推了她一把,口中還叮囑了幾句,生怕明天早上自己會睡過頭,影響正事。
那股熱氣消失,連原本攏在腰間的手也離開,冉習習終於恢複了正常,隻是臉頰上還帶著些許不正常的紅暈,她深吸一口氣,胡亂地應了一聲,轉身返回自己的房間,還用力地關上了門。
聽見那一聲“嘭”,以及鎖門的聲音,戰行川不由得苦笑一聲,抬起手,放在鼻子下麵嗅了嗅,彷佛還能聞到那股淡淡的甜香。
他剛才的確有那麼一瞬間,快要把持不住自己,想像那天一樣,再一次和她誤入歧途。
但最後關頭,戰行川的理智還是戰勝了衝動,他不能在這種特殊時期,讓自己和她一起繼續陷入更大的迷惑之中。
那次是意亂情迷,錯誤隻能犯一次。
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戰行川打算去衝個冷水澡,降降火。
第二天一早,戰睿玨幾乎在鬧鍾響之前就醒了過來,當冉習習推開兒童房的時候,他已經坐在床上,努力地往腳上套襪子。
“媽媽,我去喊爸爸!”
小家夥自告奮勇,率先攬下重任。
冉習習自然樂意讓他去喊戰行川起床,萬一他真的裸睡,自己看到什麼不該看到的,搞不好還要長針眼。
“去吧,我在樓下等你們。記得讓你爸把道具拿下去,一樣都別落下!”
她看著戰睿玨一路跑出去的歡快樣子,微微一笑。
三個人難得坐在一起吃早飯,誰都不說話,專心地吃著東西。在這方麵,戰行川前幾年對兒子的教育很不錯,他雖然年紀小,但從來不會嘴裏嚼著東西,在飯桌上大聲說話。
“睿睿,喬慕靈到底讓誰演王子?”
冉習習夾了一個生煎包,放到戰睿玨麵前的小碗裏,他喜歡吃小餛飩和生煎,和她很像。
等嘴裏的食物都咽下去,戰睿玨才小聲開口:“我啊,我是王子。”
她看了他一眼,有些意外:“真的?”
戰行川放下筷子,擦了擦嘴,伸手揉了揉兒子的頭發,讚許道:“這才是我的兒子,喬家的小姑娘算什麼,還敢看不上睿睿?”
戰睿玨破天荒地躲開了他的手,有些不高興地嘟起了嘴:“不許說靈靈的壞話。”
冉習習捂著嘴,偷笑起來:“看吧,有人一大清早就自找不痛快,非要說人家的心上人!睿睿,媽媽倒是很喜歡喬慕靈呢,你要多向她學習,活潑,勇敢。而且,對女孩子要有禮貌,要照顧她們。”
一聽這話,戰睿玨的兩隻眼睛頓時眯成了小月牙,他馬上夾了一隻草莓,塞進冉習習的口中,一本正經地說道:“媽媽也是女孩子,我要照顧媽媽。”
冉習習的心都要融化了,覺得嘴裏的草莓是這輩子吃過最甜的,簡直是人間美味。
倒是一旁的戰行川有些嫉妒,他哼了兩聲,拿起放在一旁的書包和一袋子道具,先去取車。
戰睿玨和冉習習對視一笑,相互擊掌:“耶!”
印象中,這還是他們兩個大人一起送戰睿玨去幼兒園,他高興得幾乎快要坐不穩,既怕遲到,又希望這一路能夠遠一些,讓車子多開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