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底下無新事,這句話的確不假。
前一天還吵得熱熱鬧鬧的話題,第二天可能就會被新的熱門事件所取代。而前一天還占據了無數頭條的人物,沒多久就會被公眾所遺忘,甚至再提到這個名字,都會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這就是信息時代,這就是媒體力量。
一覺醒來,冉習習用了幾秒鍾才反應過來自己置身何處,她有那麼一瞬間的不適應,但一見到身邊的戰睿玨,她頓時又心安了起來。
對於現在的她來說,兒子在哪裏,哪裏就是一個好地方,就可以算是家。
她悄悄起身,去廚房拿水喝,冰箱裏應有盡有,準備齊全,甚至還有幾種進口的啤酒和牛奶,日期新鮮。看得出來,雖然戰行川幾乎不來這裏住,可這裏卻時刻做到能夠令他滿意的程度,比起高級酒店,有過之而無不及。
所以,他才放心讓他們母子過來。
戰睿玨還在睡,冉習習也沒有弄出太大的動靜來,索性坐在沙發上上網,瀏覽新聞。
她自然也看到了信虹地產發布的那篇炫耀意味十足的新聞稿,作為很清楚“Health Care”項目來龍去脈的人之一,冉習習能夠從中讀出來虞幼薇的放手一搏,她知道,態勢似乎更嚴重了。
結合之前的強拆事件,再加上這篇新聞稿,冉習習對劉武和虞幼薇的聯手,不禁感到一陣憂心忡忡——虞幼薇自認為抱上了劉氏兄弟的大腿,通過合作來為自己謀取利益,但其實,就憑兄弟二人的貪婪和凶惡,一旦他們盯上戰氏這塊肥肉,他們絕對會以信虹地產作為中間的跳板,繼續去侵吞戰氏,用小魚來釣大魚。
這樣的簡單道理,想必她不會不明白。
她明白了,還要繼續去做,隻能有一種可能,就是她根本不在乎戰氏的死活。
對於虞幼薇來說,隻要屬於她自己的那部分錢不蒸發掉,就算整個戰氏都分崩離析,戰行川宣布破產,都跟她沒有任何關係。
想必,劉武也是向她保證了,給她留下那一份,所以虞幼薇才不惜和這種人進行合作。反過來說,其實她也沒有付出什麼,無非是拿著戰氏的錢去搞垮戰氏,借花獻佛而已,一切都是空手套白狼。
事已至此,冉習習忍不住為戰行川捏了一把汗。
她並非不相信他的能力,隻是當內憂外患一起襲來,戰氏將會麵臨著前所未有的挑戰。而他也要承受著近十年來最大的壓力。
想到這裏,冉習習更加好奇的是,戰行川當年是如何做到的,能夠力排眾議,將戰勵暘一口氣趕出戰氏,而且,還在戰氏家族內尚有很多長輩的情況下,由他這個晚輩來親自坐這個位置。
這兩點,足夠令他的職業生涯充滿了傳奇色彩。
到了將近一點鍾的時候,戰行川居然真的如約前來,他昨晚臨走之前,跟她說過今天會來。
冉習習正和戰睿玨吃午飯,一見到他,她放下筷子,吃驚得不得了:“你今天那麼忙,怎麼還有空過來?”
正在脫外套的男人也跟著一挑眉頭:“你怎麼知道我忙?”
她隻好誠實地回答道:“我已經在網上看到了那篇通稿,知道你一定會生氣,準備開始著手解決這件事。那當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能要牽扯很多,是不是很棘手?”
戰行川洗過手,然後也在餐桌旁坐下來,用盡可能輕鬆的語氣回答道:“生氣是真的,棘手倒也不至於。冷處理是最好的辦法,隻要不出麵澄清,過不了二十四個小時,這件事就會過去。但假如我或者官方發聲,情況可能才會更複雜,那也是對方樂於見到的。”
冉習習倒是真佩服他的鎮定自若,假如是自己遇到,可能會氣得在辦公室裏砸電腦。
“我氣得砸電腦的時候,別人看不到罷了,這就是我和你的區別,並不是因為我特別的沉著冷靜。”
他笑了笑,露出一副狡黠的表情。
“爸爸,我想下樓玩,那裏有遊泳池。”
一直在安靜吃飯的戰睿玨忽然出聲說道,戰行川以前帶他來過這裏,他特別喜歡樓下的那個大泳池,旁邊還有水上滑梯,可以玩個痛快。
“好,吃完飯休息一下,我和你一起去。不過,作為條件,你要把剩下的那些飯都吃掉。”
戰行川不假思索地一口答應下來,同時指了指戰睿玨麵前的小碗裏,剩下的那一點點米飯,知道以他的飯量,是絕對可以吃得下去的。
不到四歲的孩子,已經漸漸開始有每一餐飯故意剩下一點的趨勢了,也可能是在幼兒園裏看到其他小朋友這麼做,於是也跟著模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