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的是,當初虞幼薇究竟是用什麼樣的手段,才讓戰行川徹底相信,瑤瑤真的是戰勵暘的女兒。
按理來說,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除非有人在DNA鑒定書上造假。但這種造假的難度也實在太大了,虞幼薇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把所有的鑒定人員都買通,讓兩組人員都在假的鑒定書上簽字。
何況,她要是真的能這麼做,當初也就不會在戰睿玨的身世上露出馬腳了。
經由趙玉紅一說,就連冉習習也覺得十分疑惑,戰行川不是一個做事沒有章法的人,口說無憑,虞幼薇不知道從哪裏弄出來一個孩子,號稱是戰勵暘的私生女。這麼大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經過核查,就貿然將她認下來,還向媒體宣布,正式承認她的身份。
整個事件看起來,都有些撲朔迷離。
但其中的細節,冉習習又的確一無所知。這個新聞鬧得沸沸揚揚的時候,她正被律擎寰帶到國外的那座正在開發的海島上,連網都上不了。關於私生女的事情,等她知道,已經是幾天之後了。
現在看來,她總覺得,這其中還有不為人知的陰謀。
“這是我的事情,和二位無關,也和二位剛剛和我說的那些話無關。趙女士,你所說的我都知道了,至於我能不能幫你要回你的女兒,我暫時還不能馬上答應你。不過,我一定會認真考慮這件事,盡可能地保障你和我各自的利益。”
戰行川忽然換上了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他變臉如此之快,令趙玉紅和江凱宏二人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趙玉紅本想再說什麼,她身邊的江凱宏倒是難得地聰明了一回,他輕輕拉扯了一下她的手臂,示意她不要再說。
“那好吧,戰先生,請你一定要認真考慮。我們絕對沒有說謊,所說的話句句屬實,你要是還有懷疑,大可以派人去調查清楚。到時候,你就會發現,那些事情都是真的!”
他知道,戰行川雖然嘴上說著相信他們,但事關重大,他不可能隻聽信他們的一麵之詞,一定還要去私下調查,逐一核對。
戰行川點點頭,拿起桌上的內線電話,喊來孔妙妙,讓她送客。
“慢走不送。”
他沒有起身,隻是微微頷首,算作道別。
很快,孔妙妙匆匆趕來,她稍一打量眾人,見他們神態各異,特別是趙玉紅的一雙眼睛居然是紅腫的,她雖然心裏好奇,但還是馬上客氣地說道:“二位請慢走,我送你們下去。”
本想再說幾句,可對方的送客意味已經如此明顯,趙玉紅隻得認命地離開。走到門口,她不死心地回過頭,用哀求的目光再次看向戰行川,似乎是再一次求他。
那種目光,最終還是觸動了他的內心,或許是因為戰行川自己也做了父親,他覺得他幾乎能夠讀懂趙玉紅的眼神。
他隻好向她點了點頭,露出一個安撫的表情。
辦公室的門再一次無聲地合上,房間裏恢複了安靜。
然而,這種安靜卻並不能令人感到心安,相反地,它倒是像極了暴風雨前的短暫死寂,那種黑雲壓城般的窒息感,幾乎滅頂。
冉習習站在辦公桌前的一塊空地上,她的一隻手下意識地按著桌沿,如非這樣,她甚至都有可能會站立不穩。
趙、江二人的到來,堪比石破天驚,以至於他們走後,足足過去了好幾分鍾,她才能艱難地說出話來:“怎麼會這樣?”
戰行川不由得露出一抹苦笑:“你有多驚訝,我就有多驚訝。相信我,我的驚訝絕對不比你的更少。”
他沒有撒謊。
對虞幼薇的很多懷疑就像是碎片,在過往的歲月裏,拚湊不全,隻能初現雛形。而趙玉紅的話,則幫助他把那些碎片一片片地對準了位置,嚴絲合縫。
“不,其實我對她以前做過什麼,並不關心,那是她自己的選擇。我真正感到好奇的事情,和趙玉紅一樣,那就是你到底有沒有和瑤瑤一起去做DNA鑒定?如果沒做,你當初究竟是怎麼想的,這麼大的事情怎麼能夠如此草率?”
並非冉習習咄咄逼人,隻是,她覺得這其中必有蹊蹺。
她的問話似乎終於惹怒了戰行川,隻聽他厲聲打斷:“做了還是沒做,和你有關係嗎?你已經不是戰家的人了,瑤瑤是不是戰家的孩子,你沒有資格過問!”
冉習習怒極反笑:“那你讓我站在這裏幹什麼?傻傻地聽了半天,聽的都是和我沒有關係的事情,而且還影響我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