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習習苦笑一聲,下了逐客令。
令她意外的是,戰行川站在原地,思考了片刻,他竟然改變了主意。
“你帶睿睿一起去美國進修,可以,不過你要答應我,絕對不可以讓他管其他男人叫爸爸,更不可以給他改名換姓。而且,隻要我的時間允許,我隨時可以飛去看他,你無權阻攔。”
他雖然語速有些慢,但態度還是很堅決的,聽起來不像是在開玩笑。
冉習習一愣,沒有想到戰行川居然會一口答應。
她本來不太明白他為什麼會這麼做,可轉念一想,冉習習頓時明白了。
以喬瑞秋的性格,假如她真的豁了出去,和戰行川搞婚外情,那麼她絕對不允許有人影響到他們之間的關係。剛才那通電話,很有可能就是她打來的,她一定會提醒戰行川,讓他盡快將身邊的麻煩處理掉,而她也會繼續將喬言訥吃得死死的,反正他一向都對她言聽計從,從無忤逆。
想通了這其中的關係,冉習習的心情十分複雜。她的兒子,如今成了人家眼中的絆腳石,所以才隻能像一塊抹布一樣被無情地丟掉。
雖然她永遠都不可能在兒子的麵前說他父親的壞話,但是,那一刻產生的絕望和憤怒,卻令冉習習渾身都顫抖了起來。
“沒問題,我會盡快帶他離開。”
她咬緊牙關,倔強地說道。
戰行川不讚同地皺眉:“競標馬上就結束了,也快過年了,等年後……”
冉習習打斷他:“不需要你教我怎麼做。你現在馬上走。”
他不太明白她的情緒變化為什麼會這麼高低起伏,或許女人天生都是如此。近乎一夜未睡的戰行川有些精神不濟,太陽穴陣陣抽痛,他實在不願意再提起昨晚的事情,於是匆匆走上樓梯,返回客房,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戰行川剛一出門,被人故意“囚禁”在兒童房裏很久的戰睿玨飛快地跑出來,一把抱住他的大腿。
“爸爸,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跟我玩!”
戰睿玨努努嘴,小聲補充道:“媽媽昨晚不在家。”
那副樣子,活脫脫就是個小告密者。
戰行川失笑,摸了摸他的腦袋,無奈地說道:“昨晚……媽媽是和爸爸在一起,我們去看星星,二人世界。”
戰睿玨轉了轉大眼睛,立即眉開眼笑,口中不停地重複道:“二人世界!二人世界!”
看著麵前不諳世事的兒子,戰行川隻能苦笑。
大人的世界太過複雜,他不想讓自己的兒子也牽扯其中。如果冉習習真的能帶他去國外生活幾個月,正好避開這段時間,也是一件好事。
冉習習恰好低著頭,走上樓梯的最後一級台階,她看見父子兩個靠在一起的這一幕,心裏說不上是什麼滋味兒。
作為一個母親,她也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在一個溫馨甜蜜的家庭中長大。
可惜不能。
但她已經足夠努力,也拚命爭取過,或許還是緣分不夠,又或許有些事情本來就不能強求。
“睿睿,爸爸要回公司,改天再陪你玩。”
她擠出來一個笑容,朝著戰睿玨拍了拍手,輕聲哄道。
“那好吧,爸爸再見。”
戰睿玨揮揮小手,做了個飛吻的手勢。
戰行川本想再留一會兒,聞言,也隻好下樓。
看著他的背影,戰睿玨還在拚命地揮著小手,他扒在樓梯旁,伸著脖子向下看,口中還喊個不停:“爸爸再見!”
一回頭,見冉習習呆呆地看著前方,雙眼無神,他立即跑過來,很不安地問道:“媽媽?”
她終於回神,任由兒子拉著自己的手。
“睿睿,很快過年了哦,你想要什麼禮物呢?爸爸送了喵喵給你,媽媽要送你什麼呢?”
冉習習故作輕快地問道。
戰睿玨冥思苦想,終於想到,他立即瞪大雙眼,欣喜地說道:“我要鈴鐺!媽媽送我一個鈴鐺,我們把它掛在喵喵的脖子上!”
“呃……媽媽好像沒有那麼窮,你不用這麼替我省錢。”
她笑得有些無奈,然後勉強打起精神,拉著兒子一起下樓去玩。
看著戰睿玨在花園裏奔跑的身影,冉習習兀自出神,她從來沒有想過讓兒子喊別的男人爸爸,也從來沒有想過讓他改姓。不管怎麼樣,他永遠都是戰行川的兒子,這是誰也改不了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