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了刁成羲那麼多年,卻一直沒有能夠被扶正,總歸是白諾薇的一塊心病。
此刻被冉習習這麼一嗆,她氣得臉都哆嗦了。
“好了,吵什麼!我們走!”
刁成羲不願意在這裏把事情鬧大,他到底也算是有頭麵的人,萬一在大庭廣眾之下吵嚷起來,引起路人的圍觀,說不定會有舊相識把他認出來。那樣的話,到時候可就更加尷尬了。
所以,他急不可耐地拖著白諾薇,要和她一起離開。
“走也行,我給你看一樣東西,看完了,你要走,我不攔你。”
冉習習也把心一橫,索性又打開錢夾,抽了一張紙,拿在手上。
刁成羲轉過身來,想知道他把什麼東西拿出來了,一見到是張紙,他不由得冷笑一聲:“一塊草紙,你還當寶貝?”
不過,等他一接過來,看到上麵的字,臉色一刹那間大變!
雖然刁成羲不知道這是誰的筆跡,可上麵的內容,他是永遠不可能忘記的!
見他好像大受觸動,白諾薇也抵不住好奇心,立即湊了過來,想要看看。
沒想到,刁成羲一下子把那張紙捏在手心,生怕被人看見似的。白諾薇撲了個空,連一個字也沒有看清,她的臉色頓時變得更加難看,覺得刁成羲的舉動令自己在冉習習的麵前丟臉了,所以不高興地把臉色沉了沉。
這種時候,沒人理會她。
刁成羲深吸一口氣,平靜了一下,然後開口問道:“這附近有能坐下來聊聊的地方嗎?”
看樣子,他是打算和自己談一談了。
冉習習也不廢話,指了指西餅屋:“你不是剛從樓上下來嗎?”
說完,她也不管他會不會跟上,轉身就又走了回去。
刁成羲的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所以,冉習習不擔心,她知道他肯定會過來,而且還會甩掉白諾薇,一個人上樓。
五分鍾後,他果然走上來了,腳步異常沉重。
冉習習已經選了個靠角落的位置,旁邊沒有其他客人,便於說話。
一落座,刁成羲便直接問道:“你是從哪裏弄來的這個東西?”
她剛才給他的那張紙,並不是原樣,而是臨出門之前,冉習習自己謄寫在一張紙上的。鬼使神差的,她寫完之後,就把它疊起來,塞進了錢包裏,沒想到幾個小時以後,居然就派上了用場。
冉習習想也不想,直接回答道:“我在外麵走了一下午,我渴了,先點東西喝。”
說完,她就真的招招手,點了吃的和喝的,把刁成羲晾在一旁。
她知道,他現在肯定沒有心情吃喝,所以幹脆沒有理會他。
等喝了幾口飲料,冉習習才開口說道:“我不騙你,寫著這個藥方的紙,我找到了兩份,一份上麵的筆跡是我養父的,是在他公司的舊物裏找到的。還有一份,不知道是誰的筆跡,是在你家裏找到的。”
她沒撒謊,說的都是真話。
既然已經能夠和當事人之一的刁成羲麵對麵,那也就沒有撒謊的必要了。
沉默了足足一兩分鍾,刁成羲才長歎一聲,用手捂著額頭和眼睛。
這個動作,看在冉習習眼裏,她覺得,應該是表示悔恨和羞愧。
所以,她立即問道:“我的親生母親到底是怎麼死的?她雖然身體弱,但也不至於說死就死。我已經找人問過了,這個藥方很有問題,你不承認也沒有用。”
刁成羲把手放下來,哽咽一聲,點了點頭。
“這個藥方,你媽媽走之前的大半年,一直在喝。那時候,我不知道,她也不知道,都以為是溫補身體的,心想反正是中藥,調養身體的,我曾經看見她喝,但也沒管。”
他的話,證實了母親的死不完全是意外,冉習習的手抓著桌布,一點點地收緊。
“那你是什麼時候知道藥方有問題的?”
她努力找回聲音,繼續問道。
刁成羲低頭又看了一眼手上那張已經被攥得皺皺巴巴的紙,眼眶有些泛紅:“你在家裏找到的那個,應該是阮梵抄下來,然後給我的。當年,她剛和冉天澤在一起不久,有一天,她忽然找到我,把這張紙給我,說是偷偷抄下來的,讓我找人幫她查一查,看看是不是冉天澤有什麼隱疾,萬一是什麼傳染病,她可不想被拖累。我查過之後,馬上就起了疑心,又去找寶姐,半是恐嚇半是勸,終於從她的嘴裏打聽到,當年那個方子,的確是冉天澤找人弄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