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男醫生合力將喬瑞秋抬下車,迅速送到急診室。
一個護士攔住冉習習:“你是家屬吧?快跟我過來辦手續,她需要馬上手術!要是她還有其他的家人,你趕緊通知一下,盡快趕過來!”
冉習習緊緊地抱著喬瑞秋的包,快步跟上。
等她辦完了手續,拿出手機,才發現上麵顯示著十幾個未接來電,有孔妙妙打來的,有容謙打來的,還有戰行川打來的。
冉習習顧不上回電,唯一的念頭就是,馬上聯係到刁成羲。
畢竟是她的親生父親,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如果不通知他馬上到場,也許會留下終生遺憾。
她翻遍了通訊錄,也沒有找到刁成羲的電話,冉習習一下子慌了,獨自站在急診室外的走廊上,她頓時手足無措起來。
想了半天,她靈光一閃,打給白諾薇。
果然,刁成羲和她在一起,一聽到女兒出事,他問清了醫院名稱,立即趕來。
打完電話,冉習習鬆了一口氣,隻覺得渾身涼涼的。她伸手一摸,這才發現,原來自己的後背都濕透了。
她剛想問問裏麵的情況,一個中年醫生走了出來。
“要馬上給她做剖腹產手術,你是……”
冉習習立即接口:“她妹妹。”
醫生點頭:“她丈夫多久能到?”
她一怔,還是回答道:“她……她離婚了,現在是單身。她爸爸正在路上,很快就到。”
醫生似乎覺得她的稱呼有些奇怪,不免多看了她一眼,但還是馬上說道:“手術需要家屬簽字,越快越好。沒有簽字的話,我們就沒法做手術。情況不太妙,羊水已經破了,再拖下去,胎兒也會有危險。”
冉習習咬緊牙關,追問道:“那大人呢?”
“我們會盡力。首先是要簽字。”
醫生催促道。
她隻好硬著頭皮:“給我吧,我來簽。”
簽了名字以後,醫生暫時離開,去做術前準備。
沒兩分鍾,一個護士又來喊冉習習,說病人要見她。
她以為出事了,匆匆趕過去。
之前陷入昏迷的喬瑞秋又清醒了過來,臉上的血汙也已經被擦拭幹淨,但由於出血太多,冉習習一走近,就嗅到了一股濃重的血氣。
一見到她,喬瑞秋便問道:“我的包……”
冉習習立即把懷裏的包拿到她的麵前,讓她看清楚:“在這裏,東西都在。”
喬瑞秋吃力地看了一眼,然後讓她打開。
雖然不明白她究竟要做什麼,可冉習習還是依言照做,把東西從裏麵掏出來。
手機、錢包、化妝包……除了女人隨身攜帶的一堆小玩意兒之外,還有一遝孕檢單之類的東西,疊得整整齊齊的,按照時間,從早到晚,一張張排好了順序,全都放在一個透明的塑料文件袋裏。
看到這些,冉習習愣了一下,然後抬起頭來,看向喬瑞秋。
她的臉上幾乎沒有血色,雖然正在輸血,可還是蒼白得嚇人,不是白皙的白,而像是死人一樣的白。
喬瑞秋動了動嘴唇:“保孩子。”
冉習習頓時悲從中來,低聲說道:“你不會有事的。”
她又動了動嘴唇:“你是它的小姨。”
冉習習點頭:“嗯,我是。”
喬瑞秋咧了咧嘴,好像在笑:“那你得對它好一點兒。還不知道男女,國內不給看性別,我希望是女孩兒……”
大概是這句話太長了,她吃力地說完,就開始咳嗽起來,嘴角冒出一團團帶血的泡沫。
一個護士衝過來,先查看了一下頭頂的血袋,然後連忙把冉習習拉開:“馬上手術了,家屬先出去!”
她被推得踉踉蹌蹌,重新回到走廊上。
很快,喬瑞秋被推進了手術室,由於車禍受傷嚴重,她已經沒有生產的力氣,雖然胎兒不算大,位置也很好,但也隻能采取剖宮產的方式,來生下孩子。
冉習習坐在手術室外,雙手抖得厲害。
她不停地看著時間,然而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了交通堵塞,半小時過去了,刁成羲還是沒有出現。
一個人等待著,那種恐懼感,如蛇蠍一般,一寸寸襲遍全身。
冉習習低頭看了一眼,那個塑料文件袋還在手上,她深吸一口氣,試圖冷靜下來,然後把它打開。
從早期的檢查開始,喬瑞秋把每一次孕檢的體檢單都保留下來,按順序排好。從上麵顯示的各項數據來看,雖然她在孕早期有孕酮過低的症狀,進行了一係列的保胎,但隨著胎兒的不斷發育,指標也漸漸趨於正常。所以,在冉習習看來,這是一個比較健康的寶寶。
她稍微放下心來,隻要胎兒本身是健康的,那麼即便不是順產,也不會有什麼大的影響。現在好多小孩都是剖的,也都沒有什麼問題。
但是,等翻到下一頁,冉習習的表情一下子變了。